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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胭脂花海的石磨与晚风信

雾隐谜踪:旧楼里的血色密码

暮色漫过胭脂花海时,我们坐在石磨旁的青石上,看着最后一缕霞光恋恋不舍地从花瓣上退去。艾丽西亚把阿禾的信折成小小的纸船,放进石磨边的溪水里,纸船载着胭脂花瓣,顺着水流轻轻漂远,像片会动的晚霞。

“你看,”她指着纸船漂去的方向,溪水在月光下泛着银辉,纸船经过的地方,竟留下淡淡的红痕,“阿禾说的‘晚霞会跟着走’,是真的。”

石磨的磨盘上,刻着许多细密的纹路,凑近了才发现是些零散的句子:“胭脂花要趁露重时摘,能染透三层布”“石磨转三圈,浆水会带花香”“晚风从东边来,信该往西边寄”……都是阿禾的笔迹,刻痕深浅不一,像是磨盘转动时,她趁间隙一笔笔添上去的。

“是她磨胭脂浆时刻的。”艾丽西亚用指尖抚过“信该往西边寄”几个字,刻痕里还沾着点暗红的粉末,是胭脂花的碎屑,“三爷爷说她去年在这磨了整整一缸胭脂浆,说要给镇上的姑娘做‘晚霞妆’,涂在脸上,笑起来像落霞。”

石磨下的缝隙里,除了阿禾的信,还藏着个小小的竹篓,篓里铺着靛蓝布,放着几样物件:一把铜制的小铲,铲头刻着朵胭脂花;半块捣药杵,杵身上沾着暗红的浆痕;还有个巴掌大的陶罐,罐口用软木塞封着,塞子上系着根胭脂花茎,茎上还留着新鲜的断口。

“是她刚用过的。”我拔出软木塞,一股清甜的香气涌出来,罐里装着半罐胭脂膏,膏体像凝固的晚霞,上面印着个小小的指印,是阿禾的尺寸,“她定是临走前特意藏在这里的。”

艾丽西亚用指尖沾了点膏体,涂在手腕上,暗红的颜色在月光下竟慢慢变浅,化作淡淡的粉,像花瓣落在肌肤上。“她说这是‘会呼吸的胭脂’,遇热会变浅,遇冷会变深,像藏不住的心事。”

溪边的芦苇丛里,突然传来“沙沙”的响动。我们循声走去,看见丛深处藏着间小小的草棚,棚下堆着些晾晒的胭脂花,花瓣已经半干,散着甜暖的香。草棚的梁柱上,挂着件未织完的靛蓝布,布角绣着半截缠枝莲,针脚与凤鸣班戏服上的绣纹如出一辙,显然是阿禾的手艺。

布上别着根骨针,针眼里穿着根胭脂色的线,线轴旁压着张纸条,是用胭脂花汁写的:“这布要织成头巾,给青禾扎辫子,她总说羡慕阿姐有花戴。织到第三十二行时,发现线不够了,得去西边的染料坊买新线,你们若去了,帮我带两绞,要最深的那种,能染透三层布的。”

草棚的角落里,堆着十几匹染好的布料,有胭脂红、芦苇白、溪水蓝,每匹布的边角都绣着个小小的“禾”字。最上面那匹靛蓝布上,放着本染坊的账簿,里面记着些零碎的账目:“给听风镇青禾染头巾,用胭脂花汁三钱”“替落霞镇三爷爷染酒旗,加桂花汁半两”“留一匹最深的蓝,等朋友来,做件新衣裳”……最后一页画着个笑脸,嘴角沾着点胭脂,像偷吃了花瓣的孩童。

“她总说要学染布,”艾丽西亚摸着那匹靛蓝布,布料柔软得像溪水,“说等我们回来,就用胭脂花染块方巾,上面绣满桂花,说这样‘走再远,也能闻到家的香’。”

晚风渐起时,草棚外的胭脂花突然轻轻颤动,像是被什么惊扰。我们走出棚子,看见月光下的花海翻涌着暗红的浪,每朵花的花瓣都朝着同一个方向——西边的染料坊。艾丽西亚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取出那串贝壳风铃,挂在草棚的梁柱上,风一吹,铃响清脆,竟引得周围的花瓣簌簌落下,在地上铺成条暗红的路,直指西边。

“是阿禾在引路。”我捡起片落在脚边的花瓣,上面还沾着点露水,像是刚被人拂过。

沿着花瓣铺就的路往西边走,没过多久就看见染料坊的灯笼。坊门是两扇厚重的木门,门环上缠着圈胭脂花藤,藤上还开着几朵晚放的花,在夜里泛着微光。推门时,门轴发出“吱呀”的声响,惊起檐下栖息的夜鸟,扑棱着翅膀消失在月色里。

坊主是个白发老妪,正坐在染缸旁的竹凳上,用木槌捶打染布。染缸里的浆水是暗红的,泛着泡沫,捶打的声响“咚咚”地在坊里回荡,像在敲着时光的鼓点。“是来取阿禾订的线吧?”她头也不抬地说,木槌起落间,浆水溅起细小的红珠,落在她的蓝布围裙上,像撒了把胭脂。

墙角的竹架上,挂着两绞最深的靛蓝线,线轴上贴着张纸条,是阿禾的字迹:“给青禾的头巾要绣缠枝莲,线得够韧,经得起她疯跑。麻烦坊主留着,等带风铃的朋友来取。”

老妪放下木槌,从染缸里捞出块刚染好的布,布在月光下泛着深沉的蓝,像浸了夜色的海。“这丫头说,最深的蓝能藏住心事,”她把布抖开,上面竟隐隐映出个模糊的人影,是个扎羊角辫的姑娘,正蹲在染缸旁笑,“你看,布会记着人呢。”

染料坊的后院,种着大片用来制靛蓝的蓝草,草叶上的露水在月光下闪着银辉。院角的石桌上,摆着个粗瓷碗,碗里盛着些捣碎的胭脂花,旁边放着支毛笔,笔锋还沾着暗红的花汁,像是刚有人在这里写过什么。

石桌下的抽屉里,藏着叠未写完的信,信纸是用蓝草浆做的,泛着淡淡的蓝。最上面的信写了一半:“今晚的月色把蓝草照得像浸了酒,染出的布该带着点醉意吧。阿禾说,染布就像酿酒,得等,得让布在浆水里泡够时辰,颜色才能渗进纤维里,就像念想,得埋在心里够久,才能融进日子里……”

信的末尾画着个小小的染料坊,坊前的路上,走着三个模糊的人影,手里提着染好的布,布角在风里飘着,像系着无数个未说的字。

离开染料坊时,老妪往我们背包里塞了块刚染好的靛蓝布:“给你们做件新衣裳,阿禾说你们的旧衣裳磨出洞了。”她还把那两绞靛蓝线也递过来,“替我交给青禾,告诉她,阿禾姐姐的头巾线够韧,能陪她疯跑到明年花开。”

走在回花海的路上,晚风带着胭脂花的香和靛蓝草的清,在身边缠缠绕绕。艾丽西亚把那块靛蓝布披在肩上,月光透过布面,在地上投下细碎的蓝影,像撒了把星星。

“你看,”她指着远处的草棚,贝壳风铃还在响,花海的浪涛跟着铃音轻轻起伏,“阿禾说的‘晚风信’,就是这样吧——风带着花的香,布带着月的影,都是她在说‘我在这儿’。”

回到石磨旁时,天已微亮。我们把阿禾的胭脂膏和靛蓝线小心地收好,又往石磨的缝隙里塞了张新写的信,用的是她留下的胭脂花汁:“阿禾,胭脂膏我们收到了,涂在手腕上像落霞。染料坊的线取了,青禾的头巾定能绣满缠枝莲。石磨还在转,胭脂花还在开,我们沿着晚风指的路往前走,带着你的布,你的铃,还有这片花海的念想。下一站见。”

阳光爬上胭脂花海的梢头时,我们背着新染的靛蓝布,往西边的听风镇走去。背包上的贝壳风铃轻轻响,引得路边的胭脂花一路追随,花瓣落在我们的脚印里,像给未说的话,盖上了温柔的邮戳。

我知道,这石磨、这花海、这染透了月光的靛蓝布,都会跟着我们往下走。就像阿禾说的,最深的蓝能藏住心事,最艳的红能照亮来路,而那些藏在风里、布上、花中的念想,会在每个晚风拂过的时刻,轻轻说:“别停,往前走,我在每个转角等你,带着新染的布,和未完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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