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明眼中厉色一闪,扣在他腰后的手指瞬间绷紧,妖力凝聚,就要暴起!
“别动。”一个极低、极冷的声音贴着仪明的耳廓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几乎在同一刹那,谢照月那只原本扣在她腰后、青筋暴起的手,猛地向下一滑,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狠狠箍住她纤细而充满韧性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更紧密、更不容挣脱地按进自己怀里!姿态强势而充满了占有欲。
仪明猝不及防,柔软的胸脯重重撞上他坚硬的胸膛,闷哼一声。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一柄冰冷、薄如蝉翼的硬物,隔着两人紧贴的衣物,精准无比地抵在了她心口的位置——是那柄剜丹的玉刀!刀尖的寒意透过衣料,直刺皮肤!
与此同时,谢照月的另一只手,染着他自己颈间温热血迹的手指,却极其自然地抚上她雪白纤细的后颈。指腹带着薄茧和粘腻的血液,以一种近乎狎昵的力度,缓慢而暧昧地摩挲着她敏感的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他微微偏过头,冰凉的、同样染着血的唇瓣,若有若无地擦过她敏感的耳垂,灼热的气息伴随着冰冷的话语,一同灌入她的耳蜗:
“乖,”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人心的磁性,却字字如冰锥,“叫给他们听。”
仪明的身体瞬间僵硬,碎金妖瞳中怒火与杀意疯狂翻涌!她从未受过如此屈辱!被当作玩物般钳制,还要被迫配合演戏!抵在心口的玉刀是致命的威胁,而身后破庙门口那几道骤然亮起的、属于其他天枢阁弟子的警惕目光,更是将她逼入绝境!她能感觉到谢回身后至少还有两道不弱的气息锁定了她。
反抗?此刻重伤未愈,妖力枯竭,面对谢照月这疯子同归于尽般的钳制,外加门外虎视眈眈的天枢阁弟子,绝无胜算!
屈辱的火焰几乎要将理智焚烧殆尽,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她眼底的暴戾被强行压下,瞬间覆上一层破碎的、惊惶的、惹人怜惜的水光。她猛地将脸埋进谢照月沾满血污的颈窝,纤细的身体在他怀里剧烈地颤抖起来,喉咙里溢出断断续续、破碎而甜腻的呜咽,如同受惊的小兽找到了唯一的庇护。
“呜…道长……怕……”那声音带着钩子,足以让任何不知底细的男人心尖发软。
就在她发出呜咽的刹那,抵在她后心那只手的手指,借着身体的颤抖和衣袍的遮掩,指甲骤然变得锋利如刀!带着冰冷的怒意和玉石俱焚的决绝,狠狠刺入谢照月后背紧实的肌肉!温热的血液瞬间涌出。
她没有写字,而是用指尖蘸着他滚烫的鲜血,在他背脊的皮肤上,飞快地划下一个古老而邪异的妖族血符!符文完成的瞬间,一股冰冷的、带着强烈诅咒气息的妖力如同跗骨之蛆,瞬间钻入谢照月的血肉经络!
这是九尾狐一脉的“噬心契”!若施术者身死,此契将引爆受术者心脉,同归于尽!仪明在用最直接、最狠毒的方式宣告:要死一起死!
后背传来的剧痛和那瞬间烙印下的诅咒寒意,让谢照月箍着她腰肢的手臂肌肉猛地一抽。他眼底冰层深处掠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是怒?是嘲?抑或是对这头狐妖狠辣决绝的……一丝欣赏?无人能辨。他面上却无半分异样,甚至箍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完全挡住了后背的伤口和那瞬间完成的血符。
“师兄!”门口的谢回看着仪明那副柔弱无骨、紧贴着谢照月呜咽的模样,又惊又怒,剑尖抖得更厉害,声音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质问,“你怀里……那是妖啊!是九尾妖狐!她在吸你的血!”他身后的两名年轻弟子也看清了仪明唇边刺目的血迹和谢照月颈侧狰狞的伤口,脸色煞白,纷纷拔剑出鞘,剑锋所指,寒气森然。
谢照月缓缓抬起头。颈侧的伤口还在渗血,沿着苍白的皮肤蜿蜒而下,没入玄色道袍的领口,触目惊心。他脸上没有任何被妖物所伤的惊惶或愤怒,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甚至嘴角还噙着一丝极淡、极倦的弧度,仿佛只是经历了一场微不足道的风雨。
他目光越过怀中“瑟瑟发抖”的仪明,落在门口惊怒交加的谢回身上,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疲惫和……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
“慌什么。”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最寻常不过的事。
他染血的手指,极其自然地抬起,轻轻拂开仪明黏在颊边的几缕雪白乱发,动作温柔得近乎缱绻,指腹不经意般擦过她冰冷的唇瓣,抹去那抹刺眼的鲜红。然后,他才看向谢回,眼神深不见底:
“这是仪明姑娘。”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词句,最终以一种平静无波的语调,抛出一个石破天惊的结论,“方才若非她以身相护,替我挡了那狼妖致命一击……此刻你们见到的,就该是我的尸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