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七政殿外的寒风如刀刃般呼啸。润玉伸手轻轻握住锦觅的小手,触手一片冰凉,心疼瞬间漫上心头。他温声哄道:“觅儿,外面有些冷,先随我进来好不好?”
这一句话,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锦觅心中委屈的闸门。她想起自己在寒风中孤零零地蹲了大半个时辰,手脚冻得麻木,而殿内的润玉却与穗禾“相谈甚欢”,怒意与委屈翻涌而上。
“哼。”锦觅用力从润玉手中抽回自己的手,眼神中满是控诉,“你以为这事就算过了吗?”
润玉看着锦觅被寒风吹得发白的小脸,心中愈发疼惜。此处夜晚本就比别处寒冷,她这样倔强地受冻,怎能不让人担忧?他立刻转头吩咐道:“邝露,你去殿中取件披风来。”说着,又准备脱下自己的外套给锦觅披上。
锦觅一眼看穿他的意图,抢先一步揪住他的腰带,语气里带着赌气:“不许脱,谁要穿你的衣服!”
“可是觅儿冻着了怎么办?我可舍不得。”润玉任由她拽着腰带,语气里满是纵容。此时的锦觅,冻得牙齿直打颤,却还在强撑着不肯示弱。润玉看着她倔强的模样,既心疼又无奈。
“觅儿。”润玉叹了口气,试图用腹中的孩子劝她,“你这样,肚子里的孩子也会冷着的。”
没想到,这句话反而让锦觅更加恼怒。她心中满是气闷,若不是天色已晚,她恨不得立刻与润玉和离。“孩子是我一个人的,你管不着。”她愤愤地松开手,提起裙摆,朝着寝殿的方向小跑而去。寒风吹得她浑身发颤,可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在润玉面前示弱。
润玉看着锦觅奔跑的身影,心中满是担忧。他既不敢追得太急,生怕她不小心摔倒,又不敢放任她离开,只能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璇玑宫的宫娥们远远瞧见这一幕——天后气冲冲地跑在前面,天帝陛下一脸焦急地跟在后面。众人面面相觑,满脸疑惑,完全摸不着头脑。
锦觅见润玉还在后面跟着,心中的气更盛,朝着周围的仙娥喊道:“把他拦住,不要让他进来。”然而,宫娥们哪里敢真的阻拦天帝,纷纷退到一旁,生怕挡了润玉的路。
锦觅回到屋内,见润玉还是跟了进来,没好气地问道:“你还要说什么?”她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双手捧着杯子,试图驱散身上的寒意。
润玉走到她身边,语气诚恳:“觅儿,我和穗禾之间真的清清白白,我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你。”
锦觅冷哼一声,脑海中突然想起话本子里的一句话:“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她觉得这句话简直就是为润玉量身定制,心中的怀疑更甚。
润玉见锦觅的手不再像方才那般冰冷,微微松了口气。但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他的脸颊不自觉地泛起红晕。可若是不把事情说清楚,锦觅定会一直误会下去。
“觅儿。”润玉轻声唤道。
锦觅瞥见他泛红的脸颊,心中有些疑惑。只听润玉继续说道:“我守了一万多年的元阳,也是为了觅儿。”
正喝着水的锦觅,听到这话,差点将口中的水喷出来。她看着润玉清隽的眉眼,硬生生将水咽了下去,却反被呛得咳嗽不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润玉没想到锦觅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见她面色通红,不停地咳嗽,连忙起身,轻轻为她拍背顺气。
“咳、咳……”锦觅一边咳嗽,一边琢磨着润玉话里的意思。在她看来,润玉这是在怪自己破了他的万年元阳童子之身,察觉到她有和离的想法,所以后悔了,想要“收回”。
可她没有那段记忆,就算润玉责怪,她也不会有愧疚感。而且双修能让双方灵力增长,这么好的事,有什么可后悔的?她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自己醒来后修为大涨,原来是靠与润玉双修“采阳补阴”,全是他元阳的功劳。
锦觅却不知道,她修为提升的真正原因,还有身上伽蓝印的解封,让她修行一日千里。可她只记得从前灵力低微,便将功劳都算在了双修之上。
想清楚这些,锦觅在心中暗自打定主意:到嘴的“东西”,绝不可能还回去!她站起身,警惕地与润玉拉开距离,语气坚定:“你是什么意思?东西都给了我,你就是要收回去,我也不会还的。”她又强调了一遍,“一点都不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