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完全笼罩天界,璇玑宫与七政殿之间的小径上,寒风呼啸而过。锦觅蹲在七政殿外的角落里,双腿早已发麻,脚尖也冻得失去知觉。润玉布下的结界将殿内声音隔绝得严严实实,她竖着耳朵,却只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她不敢离结界太近,生怕一个不小心触碰到结界,被润玉察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穗禾迟迟没有从殿中出来。锦觅裹紧身上的披风,委屈感如潮水般涌来。冷风无情地灌进脖颈,她又累又冷,满心都是委屈。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折子戏里的情节:娘子怀孕后,丈夫却在外面寻欢作乐,找小三小四。
以往,只要她入睡,润玉必定会守在身旁,哪怕处理奏折,也会移到偏殿,或是提前知会离珠。可今日,他却无声无息地离开。锦觅越想越觉得委屈,仿佛自己真的成了戏里那个怀着孩子、操劳家事,还要忍受丈夫背叛的可怜妻子。她觉得自己太可怜了,鼻头一酸,眼眶也渐渐红了。
七政殿内,润玉察觉到殿外的动静,心头猛地一紧。可转念想到自己设下的结界,料想锦觅应该听不到殿内谈话,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抬眼望去,只见锦觅双手叉腰,气鼓鼓地站在殿门口,眼神在他和穗禾之间来回扫视,活像一只随时准备扑上去挠人的小兽。
润玉心中顿时了然,知道锦觅又误会了什么。看着她那副模样,润玉只觉头疼不已,这次的误会怕是不好解释。
穗禾也愣了一下,感受到润玉投来的阴鸷目光,连忙慌乱地撇清自己:“这次人不是我引来的,不关我事!”
锦觅闻言,眼睛瞪得更大,“这次”两个字如惊雷般在她耳边炸响。她心中警铃大作,难道还有上次、上上次?她越想越气,心中认定,说不定自己失忆就是因为撞见这两人背着她私会,被润玉气得失去了记忆。此刻,她看向两人的眼神充满了怒意。
“觅儿,你听我解释。”润玉心中慌乱,快步走到锦觅身边,想要拉住她的手。可锦觅却厌恶地躲开,不愿让他触碰。
这嫌弃的眼神,让润玉仿佛回到了从前那段两人关系降至冰点的日子,心如刀绞,痛得说不出话来。
锦觅心中想着,先解决穗禾,再来收拾润玉这个“大龙蹄子”。她用力推开润玉,昂着头,大步走到穗禾面前,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比真正的孔雀还要高傲。
“你不是喜欢凤凰么?你找他做什么?”锦觅远远指着润玉,见润玉眼巴巴地看过来,还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不与他对视,“你知不知道他成亲了?”
穗禾一脸茫然,完全没搞懂眼前的状况。这是在炫耀?还是在指责?她一时不知所措。
锦觅看着穗禾的反应,心中愈发认定她是来勾引润玉的。想到润玉设结界、让邝露打掩护,分明是做贼心虚。她抚摸着小腹,眼圈泛红,带着哭腔说道:“龙患患,你爹爹不要我们了。”
此时,穗禾正看着润玉递来的盒子,一脸疑惑:“这是蓬羽?”
润玉微微点头。
“谁知你会不会又拿假的……”
“是真是假穗禾公主不会自己定夺?别忘了,记得转告旭凤,就说这是本座同天后一同送二位的新婚贺礼,祝二位早生贵子。”润玉语气平淡,眼神却一直留意着殿外的动静,心中惦记着锦觅。
而此刻的锦觅,还蹲在寒风中,用树枝在地上划着圈圈,嘴里嘟囔着:“龙患患,你爹你娘婚姻即将破裂,你娘马上要和你爹和离,你想跟你爹还是跟着娘亲回去?你爹以后找了后娘肯定会天天揍你……”她越说越伤心,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穗禾看着锦觅这副模样,心中有些同情,又觉得哭笑不得。
“你还不说话?”锦觅见穗禾不回应,更加生气,包子脸气得鼓鼓的,“你这种行为是不道德的!你就算现在不喜欢凤凰了,就算润玉长得好看,你心动了,也不能来挖别人墙角啊!你知不知道凡间管这种叫‘小三’!”她痛心疾首地指责着,仿佛穗禾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错。
就在这时,邝露远远看到一个身影,快步走来,厉声呵斥:“什么人?”
沉浸在悲伤情绪中的锦觅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尴尬地抬起头。
“天后娘娘?!”邝露惊讶地惊呼。
锦觅一听,怒火中烧。在她看来,邝露这是在给殿内二人通风报信。她气得眼睛通红,用力推开邝露,径直朝着殿内冲去。
殿中的润玉和穗禾听到动静,都没想到锦觅会如此不管不顾。润玉眼疾手快,迅速撤掉结界,几乎与此同时,锦觅一脚踹开殿门。
殿内,只有润玉和穗禾两人,且站得远远的。可在锦觅眼中,她仿佛已经看到了邝露出声提醒后,两人慌忙分开的场景。她在心中冷哼:哼,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