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烛火摇曳,光影在润玉的眉眼间流转。他望着锦觅,眼中带着几分探究,轻声反问:“觅儿难道不记得了?”
这一问,如同一记惊雷在锦觅心头炸响。糟糕!难道自己露出破绽了?都怪自己这颗笨葡萄,平日里大大咧咧,哪有人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润玉心思细腻、聪慧过人,这般试探,怕是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异常。锦觅的脸色瞬间僵住,片刻后,才挤出两声干笑,满心懊恼,早知道就不该多嘴。
“我只是随便一问。”她急忙掩饰,大眼睛不安分地滴溜溜乱转,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转移话题,那模样,一看便知又在盘算着什么鬼点子。
见她这般慌乱又可爱的模样,润玉心中泛起一丝笑意,忍不住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他微微敛去笑容,朝她倾下身,周身气息将她笼罩,目光意味深长地落在她的小腹上,声音低沉而魅惑:“那觅儿不妨说说,孩子是如何有的?”
此刻的润玉,全然没了平日里温润如玉的模样,在锦觅眼中,简直“坏透了”。她气鼓鼓地瞪着他,心中暗自腹诽:这才不是我认识的小鱼仙倌!至于孩子怎么来的?他还好意思问自己?说不定他知道的还没自己多呢,不然怎么会稀里糊涂“喜当爹”?
就在锦觅满心愤懑,准备反驳时,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陛下,上元仙子替您送寝衣来了。”是离珠的声音。
随着话音落下,殿中重新亮起灯火。离珠与邝露一前一后踏入殿内,规规矩矩地行了礼。离珠悄悄打量着二人,只见润玉依旧束着玉冠,衣冠整齐;而锦觅则懒散地坐在桌旁,手中把玩着那盏六角琉璃灯,一派悠然自得。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就寝的打算,真叫人纳闷,先前为何要熄灯呢?若不是邝露说是陛下的吩咐,离珠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扰陛下。
锦觅好奇地盯着邝露手中的托盘,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几件素净雅致的寝衣,忍不住开口问道:“送这个过来做什么?”
润玉温柔地牵起锦觅的手,挨着她一同坐下,耐心解释道:“此处没有我的寝衣,往后起居多有不便,所以让邝露送了过来。”
没有吗?锦觅暗自思索,难道平日里,自己和润玉都不一起睡?她回想起这些时日从仙娥们那里听来的八卦——据说感情好的夫妻,都会同床共枕;而感情淡薄的,便会分房而居。就像水神爹爹和临秀姨,二人之间似乎并无深厚的夫妻之情。如此看来,自己和润玉,或许也是这般貌合神离的关系?
润玉全然不知,不过片刻之间,锦觅的脑海中已经上演了一出大戏。“我以前是不是有点过分啊?”锦觅突然问道。若是离珠听到这话,恐怕早就忍不住吐槽,何止是有点过分,以往的锦觅,简直是任性到天怒人怨的地步。
然而,这话落入润玉耳中,却化作了无尽的温柔。他望着锦觅,眉眼间满是缱绻与宠溺,轻声道:“哪里是觅儿过分,是我不够好。”在他心中,锦觅是他历经千辛万苦才得到的珍宝,平日里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事事顺着她,又怎会觉得她有半分过错?
被润玉这般温柔以待,锦觅心中涌起一丝愧疚与不好意思。润玉对自己如此情深意重,可自己之前还将他赶出去睡,当真是太不懂事了。不过,不就是一起睡嘛,以前说不定也有过,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着,锦觅便大大咧咧地伸手去解润玉的腰带,动作粗暴又急切。感受到她小手在自己身上动作,润玉的呼吸不自觉地变得急促起来。他示意离珠和邝露退下,随后开口道:“邝露把我的寝衣都送来了,觅儿若是再赶我回去,岂不是要惹人笑话?”
锦觅却犯了愁,这人之前好像还不愿与自己同睡,如今又主动凑上来。可自己怎么能和他睡呢?腹中的孩子并非他的骨肉,自己怎能如此厚颜无耻?她可是颗有原则的葡萄,说不一起睡,就坚决不能睡!
“要不这样,你睡这儿,把我赶出去睡,让大家笑话我好了?”锦觅试探着和润玉商量。看着她一脸纠结的模样,润玉心中微微一黯,语气带着几分落寞:“觅儿不愿便罢,只是别再像上次那样,把我的衣裳都打包扔出去。”
听闻此言,锦觅暗自咋舌,原来自己以前如此嚣张,连天帝夫君的面子都不给,当真是颗不畏权贵、至情至性的“好葡萄”。可细细想来,这样的举动,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小鱼仙倌。”锦觅伸手拉住他的袖子。润玉微微闭眼,努力压下心中的黯然,轻声回应:“觅儿怎么了?”
“觅儿……”锦觅停下扯腰带的动作,抬起头,一脸不耐道:“你这腰带太难解了!”润玉愣了一瞬,眼神中满是惊疑:“觅儿要做什么?”
“自然是要双修了!你方才说要一起睡,难道不是这个意思?”锦觅理直气壮地反问。润玉无奈地叹了口气,近来锦觅对双修之事格外热衷,对自己也热情似火,可偏偏如今她有了身孕,时机不对。若不是因为这个孩子……
润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声音依旧带着一丝沙哑:“我不是这个意思。”
直到此刻,锦觅才恍然大悟,原来润玉所说的“一起睡”,真的只是单纯同榻而眠!她心中懊恼,早知如此,自己方才何必纠结半天?
沐浴过后,锦觅换上寝衣,慵懒地躺上大床。望着这宽敞又舒适的床铺,想到一会儿要分一半给润玉,她心里直犯嘀咕:也不知道自己晚上睡觉会不会打呼噜、抢被子,又或者说梦话?
正想着,润玉也沐浴完毕归来。此时的锦觅正躺在床上翻看话本子,不经意间抬眼,目光便被眼前的景象牢牢吸引。只见润玉取下了玉冠,一头墨发随意披散,发尾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宽大的寝衣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肤,水珠顺着他优美的脖颈滑落,滴在精致的锁骨上,又缓缓没入衣领之中。
这般魅惑的模样,看得锦觅心跳陡然加快,只觉鼻血都快流出来了,心中暗暗惊叹:他这样子也太勾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