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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血亲认玉劫

孤山烛

马蹄声踩碎晨雾,在青石小径上敲出急促的鼓点。莫辞盈将《诡册》塞进衣襟,剑眉紧蹙地看向破庙门口——三匹快马卷着尘土而来,为首的捕头腰间悬着月牙牌,银鞘长刀在朝阳下泛着冷光。

“都别动!”捕头翻身下马,左手按住刀柄,右手扬起张泛黄的画像。画上是黑袍老者的赭石素描,旁边歪歪扭扭写着“盗皇陵者,斩立决”。

莫辞盈下意识将红衣小女孩往身后藏。掌心的白烛突然发烫,烛泪顺着指缝淌进袖口,烫出细小的水泡。她能感觉到小女孩在发抖,攥着半块玉佩的指节死白,颈后“孟念盈”三个字的刺青正幽幽发光。

“官爷可是追查盗墓贼而来?”莫辞盈横剑护在供桌前,脚下不动声色地踢开幽冥印的碎片。昨夜那自称判官的老者虽化为黑烟,铜印裂开的细纹里渗出的黑血却在地上积成个诡异的符咒,像只睁开的竖瞳。

捕头眯起眼打量她。这女子一身玄色劲装,腰间桃木剑沾着暗褐色血渍,发间还夹着几根草屑,偏生眉眼生得清丽,左手腕缠着截渗血的白布——倒像是刚从乱葬岗爬出来的。

“姑娘是何人?为何在此荒庙?”捕头挥挥手,两名衙役立刻抽出钢刀,刀刃在晨光里晃得人睁不开眼。山风穿过破庙的窟窿,卷起地上黑灰,露出底下片暗红色的土地,边缘还粘着几缕女人头发。

小女孩突然拽了拽莫辞盈的衣角。莫辞盈低头,看见她正指着捕头腰间的腰牌,眼里满是惊恐。腰牌上刻着“京兆府”三个篆字,银质边缘有道新鲜的缺口,像是用牙咬出来的。

“山野村姑,在此避雨。”莫辞盈指尖捏住桃木剑穗,供桌下的断指巨手似乎感应到生人气息,在暗处蠢蠢欲动。《诡册》在怀里发烫,扉页上“魂归处”三个字突然变得滚烫,烫得她心口发疼。

“避雨?”捕头冷笑一声,刀刃出鞘三寸,“这破庙后院埋着七具女尸,脖颈处都有血洞,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骨髓。姑娘倒是说说,这荒山野岭的,哪来这么多死人?”

莫辞盈瞳孔骤缩。昨夜与山魈缠斗时太过匆忙,竟没发现后院埋着尸体。她想起孟子吟化作的白烛撞向幽冥印时,那些飞溅的黑血落进土里,发出“滋滋”的声响,当时还以为是符咒相克,现在想来……

“阿爹……阿爹埋的……”小女孩突然开口,声音细弱得像蚊子哼。她从莫辞盈身后探出半张脸,左眼角的泪痣在晨光下微微发亮,“阿爹说……妈妈睡觉了……不能被打扰……”

捕头脸色骤变。他身后的衙役突然发出惨叫,莫辞盈回头,看见那两名官差正被供桌下钻出的断指巨手缠住脚踝,拖向黑暗的角落里。腐烂的气息弥漫开来,混着甜腻的杏子香,让人作呕。

“小心!”莫辞盈将小女孩推到神像后,桃木剑横扫而出。剑锋劈开袭来的黑发,黄符如惊鸟般从袖中飞出,在半空中连成道符阵。断指巨手被金光灼伤,发出凄厉的哀嚎,缩回供桌下不见了踪影。

“妖怪!”捕头惊呼出声,踉跄着后退几步。他看着地上不断蠕动的黑灰,又看看缩在神像后的小女孩,突然脸色煞白,“你……你是孟家村的那个妖怪娃娃?三年前全村灭门,就数你家死得最惨……”

莫辞盈心里咯噔一下。孟家村?三年前的灭门案?她想起清虚观主说过,当年她被山神庙发现时,怀里抱着半块龙纹玉佩,玉佩上刻着个“瑬”字——那是京城孟家的家徽。

“官爷认错人了。”莫辞盈将桃木剑横在身前,护着小女孩缓缓后退。后院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被拖进了土里。白烛在她掌心剧烈颤抖,烛火突然指向供桌下的暗格。

捕头显然不信。他握紧长刀,一步步逼近:“孟家村三百七十一口,死状与后院那些女尸一模一样!脖颈处有血洞,骨髓被吸干!当年要不是你爹通匪,全村怎会遭此横祸……”

“你胡说!”莫辞盈厉声打断。记忆突然翻涌上来——十二岁那年的火光,孟子吟沾满血的白衣,还有他最后塞到她怀里的玉佩,温热的触感仿佛还在掌心。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孟子吟化作的鬼魂总是在孤山徘徊,为什么他看她的眼神总是充满悔恨。

后院的地面突然裂开道缝隙,腥臭的黑气喷涌而出。莫辞盈看见无数断指从土里钻出,在地上攒成只巨手,抓向捕头的后心。她想也没想就扑过去,桃木剑反手刺入巨手中心。

“敕令!破煞!”她低喝一声,剑锋燃起幽蓝火焰。断指巨手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黑烟消散在空气中。莫辞盈喘息着回头,看见捕头正惊恐地看着她,手里的长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捕头声音颤抖。这女子刚才出手的速度快得惊人,桃木剑上的符火更是闻所未闻,倒像是传说中的驱邪师。

莫辞盈没理会他。她走到供桌前,伸手掀开暗格——里面躺着本泛黄的账本,上面记载着密密麻麻的人名和日期,最后一页画着个诡异的符咒,与小女孩颈后的“孟念盈”三个字如出一辙。

“血亲祭……”莫辞盈喃喃自语。她突然想起《诡册》第二章的标题——“血亲祭,子母劫,魂归故里未可知”。原来那些盗墓贼根本不是冲着皇陵来的,他们是在寻找能进行“血亲祭”的祭品!

小女孩突然尖叫起来。莫辞盈回头,看见她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向裂缝。裂缝中伸出无数黑发,缠绕住她的脚踝,将她往黑暗中拽去。

“念盈!”莫辞盈惊呼出声,想也没想就扑过去抓住小女孩的手。白烛在她掌心突然炸裂,烛火化作孟子吟模糊的轮廓,抱住小女孩的腰往上拉。

“快走!”孟子吟的声音破碎不堪,身影在黑气中若隐若现。他看着莫辞盈,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不舍,“阿盈,照顾好她……别让她步我后尘……”

莫辞盈的心像是被刀剜了一下。她终于明白,孟子吟为什么三年来一直在孤山徘徊——他是在等她,等她来救这个和他同名的小女孩,等她来揭开孟家村灭门的真相。

“我不会走的!”莫辞盈咬紧牙关,左手抓住供桌的边缘,右手死死拽着小女孩。黑气不断从裂缝中涌出,缠绕住她的手臂,刺骨的寒意顺着血管蔓延开来。

孟子吟突然笑了,笑得像个孩子。他化作道白光,撞向裂缝中心。黑气发出凄厉的惨叫,缩回了地底。莫辞盈趁机将小女孩拉了上来,紧紧抱在怀里。

“谢谢你……邻家哥哥……”莫辞盈泪流满面。她知道,这一次,孟子吟是真的要离开了。白烛在她掌心渐渐冷却,最后化作一捧灰烬,被山风吹散在晨光里。

捕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半晌才回过神来。他捡起地上的账本,翻看几页后脸色煞白:“这……这是三年前京兆府失踪的官银记录!上面还有当今宰相的私印……”

莫辞盈心里一动。原来孟家村灭门案和盗墓贼背后,竟牵扯到朝廷官员!她想起那些幽冥司的鬼差,突然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寻找《诡册》——他们是想用“血亲祭”来复活某个死去的大人物!

“官爷,这些女尸……”莫辞盈指着后院的裂缝。她突然想起昨夜那个化作山魈的妇人,还有她怀里斯咬的白骨——原来那些都是被吸干骨髓的受害者!

捕头脸色凝重:“此事非同小可。姑娘可愿随我回京兆府作证?”

莫辞盈摇摇头:“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她握紧怀里的《诡册》,眼神坚定,“我要找到剩下的章节,揭穿这个阴谋。”

小女孩突然拽了拽她的衣角。莫辞盈低头,看见她正指着账本上的一幅插图——画上是座古墓,墓门上刻着个熟悉的符咒,与幽冥印裂开的细纹里渗出的黑血符咒一模一样。

“这里……”小女孩奶声奶气地说,“阿爹带我来过……”

莫辞盈瞳孔骤缩。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盗墓贼要寻找《诡册》——因为那本记录着三界秘辛的册子,不仅能让人起死回生,还能打开通往幽冥司的大门!

远处突然传来隆隆的雷声。莫辞盈抬头,看见乌云正从西边压过来,仿佛要将整座孤山吞噬。她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我们走。”莫辞盈抱起小女孩,转身走向破庙外。捕头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开口:“姑娘留步!此去凶险,若有需要,京兆府衙役愿效犬马之劳!”

莫辞盈回头,微微一笑:“告诉你们府尹,若想保住自己的项上人头,就查一查三年前孟家村灭门案的卷宗。”说罢,她抱着小女孩,消失在晨雾弥漫的山径上。

捕头握紧手中的账本,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突然想起刚才那个女子左眼角的泪痣——与三年前孟家村灭门案卷宗里那个幸存女娃的画像,一模一样。

乌云越压越低,仿佛随时会倾泻而下。莫辞盈抱着小女孩走在山径上,《诡册》在怀里微微发烫,扉页上“魂归处”三个字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新的字迹——“长安道,帝王陵,阴阳两界一线牵”。

她知道,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而那个玉面朱唇的世家郎君,那个在孤山举烛引路三年的白衣书生,他的牺牲,绝不会白费。

长安的方向,隐隐传来钟鼓之声。莫辞盈低头,看见小女孩正咬着手指,好奇地看着怀里的《诡册》。她左眼角的泪痣在乌云下闪闪发亮,像一颗倔强的星辰。

“念盈,”莫辞盈轻轻抚摸着小女孩的头发,“我们去长安。”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手紧紧抓住莫辞盈的衣襟。山风卷起她们的衣角,像两只振翅欲飞的蝶。孤山在身后渐渐远去,只剩下那座破败的山神庙,在晨雾中若隐若现,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三年前的血色往事。

马蹄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却不是捕头的追兵。莫辞盈警惕地回头,看见三匹快马正朝她们疾驰而来,为首的骑士穿着玄色劲装,腰间悬着枚龙纹玉佩,与她怀里的半块正好相配。

莫辞盈的心猛地一跳。她下意识抱紧小女孩,右手握住了腰间的桃木剑。来者不善,这一点,她能感觉到。

骑士在她面前勒住缰绳,卷起的尘土扑了她一脸。她眯起眼,看清了为首骑士的面容——那是张与孟子吟有七分相似的脸,只是眉眼间少了几分温顺,多了几分凌厉。

“你就是莫辞盈?”骑士开口,声音冷得像冰。他翻身下马,一步步逼近,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仇恨?

莫辞盈握紧桃木剑,没有回答。她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浓烈的杀气,还有那枚龙纹玉佩散发的熟悉气息——与孟子吟当年塞给她的半块玉佩,一模一样。

骑士突然拔出腰间的长剑,剑尖直指莫辞盈的咽喉:“三年前孟家村三百七十一口,是不是你杀的?”

莫辞盈瞳孔骤缩。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孟子吟看她的眼神总是充满悔恨——原来,当年那个舍命相护的邻家哥哥,根本不是孟子吟,而是眼前这个杀气腾腾的骑士!

山风突然呼啸起来,卷起地上的尘土。莫辞盈看着骑士剑尖上倒映的自己,突然笑了:“你要找的人,早就在三年前死了。”

骑士的动作顿住了。他看着莫辞盈左眼角的泪痣,突然脸色煞白,踉跄着后退几步:“不可能……你明明……”

“明明应该死在那场大火里,是吗?”莫辞盈打断他,声音平静得可怕,“可惜啊,天不遂人愿。”

骑士突然跪倒在地,长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捂着脸,肩膀剧烈颤抖,发出压抑的呜咽声:“阿姐……我对不起你……”

莫辞盈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她看着眼前这个与孟子吟有着七分相似的骑士,看着他颈后那块熟悉的胎记,突然明白了一切。

原来,当年那个舍命相护的邻家哥哥,根本不是孟子吟,而是眼前这个名叫孟子墨的骑士,她真正的亲弟弟。

而孟子吟……那个玉面朱唇的世家郎君,那个在孤山举烛引路三年的白衣书生,他才是当年那个通匪的盗墓贼,是他,害死了孟家村三百七十一口!

乌云终于压了下来,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溅起阵阵尘土。莫辞盈看着跪倒在地的孟子墨,看着怀里懵懂无知的孟念盈,突然觉得天地间一片灰暗。

《诡册》在她怀里剧烈发烫,仿佛要燃烧起来。她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是为了仇恨报复,还是为了真相原谅?

雨声越来越大,淹没了山谷里的呜咽。莫辞盈握紧桃木剑,剑尖指向孟子墨的咽喉,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迷茫。她该何去何从?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雷。莫辞盈抬头,看见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骑士腰间的龙纹玉佩——那玉佩上刻着的,竟然是个“诡”字!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幽冥司的鬼差要寻找《诡册》,为什么孟子吟要以残魂之躯守护她——因为她,才是那个能打开幽冥司大门的钥匙!

雨水模糊了视线。莫辞盈看着怀里的孟念盈,看着跪倒在地的孟子墨,突然做出了决定。她举起桃木剑,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

桃木剑尖挑起雨水,在暮色中划出道寒芒。莫辞盈拨开孟子墨颤抖的手,剑穗扫过少年泪湿的脸颊,转而劈开缠绕着孟念盈脚踝的发丝——那些从地底裂缝钻出的黑发不知何时又缠了上来,此刻正顺着小女孩的皮肤往心口钻。

"躲到我身后。"她屈指弹开靠近念盈脖颈的一缕发丝,指尖在触及女孩后颈时猛然收紧。本该随着孟子吟残魂一同消散的刺青竟在蠕动,那些"孟念盈"的笔画像活过来的蜈蚣,正顺着血脉往心脏游走。

孟子墨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烫得吓人:"这是血亲蛊!当年爹就是用这个控制......"话音未落,整座山忽然剧烈震颤,破庙方向传来轰然巨响,供桌下那只断指巨手竟顶着半截神像爬了出来,十根沾着黑血的手指在雨中伸展成幡,招魂幡上赫然写着"孟"字。

莫辞盈突然拽下腰间桃木剑穗塞进孟子墨手里:"带着她往山北走,那里有清虚道观。"话音未落,怀里《诡册》突然自行翻开,泛黄纸页上浮现出蝇头小楷,竟与账本最后那页符咒如出一辙。

"阿姐!"孟子墨的呼喊被狂风撕碎。莫辞盈已持剑冲向那尊异化神像,供桌断裂的木板间滚出七枚沾血的铜钱,在她脚边排成北斗七星。断指巨手挥起招魂幡横扫而来,她侧身避开时瞥见幡面后若隐若现的人脸——三百七十一张面孔层层叠叠,最上面那张正是穿着嫁衣的孟子吟,朱唇翕动着吐出两个无声的字:快走。

剑锋劈开血雾的瞬间,莫辞盈听见颈后传来开裂般的刺痛。雨水顺着脸颊滑落,她伸手一摸,指缝间竟是半凝固的暗红血珠。本该刻着"孟念盈"的刺青正在蜕皮,底下浮现的朱砂符咒与《诡册》扉页如出一辙,烫得她几乎握不住剑。

神像胸腔突然裂开黑洞,无数断指从里面喷涌而出。莫辞盈旋身避过,剑锋却被什么东西死死咬住——是那枚本该在清虚观的幽冥印,此刻正嵌在神像眉心,裂缝里渗出的黑血在雨中凝成锁链,一头拴着神像,一头竟钉在孟念盈背上。

"姐姐!"念盈突然尖叫。那锁链正像活蛇般往她心口钻,小女孩白皙的皮肤下鼓起青色脉络,眼看就要破体而出。孟子墨挥刀斩断锁链的瞬间,幽冥印突然炸裂,黑血飞溅处,数十个黑袍人影从地底钻出,为首者腰间悬着的月牙牌在雷光下泛着冷光——正是刚刚离开的京兆府捕头。

"把《诡册》交出来。"捕头脸上的惊恐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狂热笑容。他身后的衙役们纷纷扯下腰间腰牌,露出底下刻着的"诡"字烙印,"宰相大人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官银。"

莫辞盈突然抓住孟子墨挥刀的手腕,将桃木剑塞进他颤抖的掌心:"用八卦位困住他们!"同时解下湿透的腰带抛向念盈,"咬住别松口!"绸带在空中展开的瞬间,七枚铜钱叮叮当当落进念盈手中,正是刚才滚落在地的北斗钱。

黑袍人已扑至眼前。莫辞盈旋身避开刺向心口的匕首,《诡册》在怀中突然自燃起来。剧痛中她看见纸页化作金蝶飞向幽冥印碎片,那些散落的黑血竟在雨中聚成座拱桥,桥对岸站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青衫的孟子吟正举着白烛,烛火明明灭灭,照亮他身后无数伸来的手臂。

桃木剑突然发出嗡鸣。孟子墨跌跌撞撞地按八卦方位插好铜钱,金光大盛处黑袍人发出凄厉惨叫。莫辞盈趁机抱起念盈冲向血桥,却在踏上去的瞬间被拽住脚踝——是捕头!他半个身子已化作黑雾,死死咬住她的小腿,黑血顺着伤口往经脉钻。

"带着念盈走!"莫辞盈反手将小女孩抛向对岸。孟子吟伸手接住的瞬间,血桥突然剧烈震颤。幽冥印碎片在金光中熔成血色罗盘,上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人名,最后定格在"莫辞盈"三个字上,朱砂笔画正在一点点渗入她的眉心。

"姐姐!"念盈撕心裂肺的哭喊突然变得尖锐。莫辞盈抬头望去,小女孩后颈的刺青竟整个剥离皮肤,化作血红色的篆字飞向血色罗盘——"孟念盈"三个字与"莫辞盈"重叠的刹那,整座孤山爆发出刺目白光,黑袍人全部化作黑蝶消散,唯有捕头的惨叫声穿透雷暴:

"你本该是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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