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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记忆残片

香蜜锦玉文

冰晶中的画面如水纹般荡漾,锦觅看见自己跪在焦土中,指尖深深抠进业火灼烧过的地面。丹朱色的衣角从眼前掠过,旭凤染血的手指扣住她下颌:"觅儿,这枚玉珏会替我护着你。"

画面骤然翻转,她又站在魔界祭坛上,玄色衣袍的广袖拂过脸颊。润玉的声音裹着冰霜:"觅儿,闭上眼睛。"柳叶玉佩贴上她颈间的瞬间,漫天红莲业火突然凝成冰晶,在她瞳孔里折射出万千碎光。

"啊!"锦觅猛地捂住头颅跪倒在地,腕间青烟缭绕。柳叶玉佩与石桌上的碎玉同时发出蜂鸣,两道金芒在空中交织成网,将她笼罩其中。破碎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她看见三百年前自己同时握住两枚玉珏。旭凤的丹朱色衣袍下摆染着魔界的黑血,润玉的玄色广袖却覆着天界的霜雪。两人背靠背站在时空裂隙前,她颈间的柳叶玉佩突然迸发青光,将裂隙中伸出的魔爪焚成灰烬。

"原来如此......"锦觅擦去额角冷汗,发现润玉正盯着自己颈间。月光下,那枚本该完整的柳叶玉佩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成两半,其中一半竟化作赤金色流光,与她袖中的碎玉残片缓缓相融。

"双生玉魄一旦认主,便会烙印在魂魄深处。"润玉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波动,他解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伤疤,"就像这业火灼出的痕迹,三百年不愈。"

锦觅的指尖抚上那道疤痕,突然触到一道凸起的纹路——那是半枚玉珏的形状!她猛地抬头,正对上润玉眼中翻涌的黑雾。魔气从他周身毛孔渗出,在月光下凝成细小的冰晶,又瞬间化作齑粉飘散。

"陛下......"她声音发颤,"你究竟......"

"我既是天帝,也曾是魔尊。"润玉突然掐住她的肩膀,玄色衣袖下魔纹闪烁,"当年神魔大战,我以半颗心为祭封印裂隙。而旭凤......"他喉间发出低沉的笑声,"他偷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石桌上的碎玉突然炸裂,金芒如利箭般射向夜空。锦觅在强光中看见无数记忆碎片——旭凤在魔界禁地剜出半颗心,润玉在天界祭坛焚烧自己的记忆,而她自己则站在时空裂隙前,同时被两双手推向不同的方向。

"啊!"她尖叫着跪倒在地,腕间柳叶玉佩彻底碎裂。飞溅的碎片在空中凝成画面:三百年前那个雨夜,旭凤将染血的玉珏塞进她掌心:"觅儿,记住,你只能属于我。"而润玉就站在廊柱阴影里,玄色衣袍被暴雨浸透,手中握着半截断裂的柳叶玉佩。

记忆如潮水退去,锦觅发现自己正被润玉搂在怀中。他的心跳声震耳欲聋,却带着诡异的节奏——一下是天界的清越钟鸣,一下是魔界的沉闷鼓点。月光在他眼中分裂成两色,一半赤金如火,一半幽蓝似冰。

"现在你明白了吗?"润玉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呼出的气息带着冰雪与业火交织的气息,"那枚玉珏本该由我们共同保管,而你......"他指尖抚过她颈间新生的疤痕,那里正浮现出双生玉魄的纹路,"你是打开时空裂隙的钥匙。"

远处传来晨钟之声,第一缕天光刺破云层。锦觅突然发现润玉的魔纹正在消退,而他的发梢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霜白。更可怕的是,她颈间的玉佩碎片正不受控制地飞向璇玑宫外的方向。

"他们在召唤我们。"润玉突然松开手,玄色广袖翻卷间露出腕间完整的魔纹,"天界与魔界,都在等双生玉魄觉醒。"

锦觅站起身,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在扭曲——一半映着栖梧宫的朱漆廊柱,一半映着魔界祭坛的血色石阶。她终于明白为何三百年来总在两个梦境中徘徊,为何每次受伤都会在另一个时空醒来。

"今日月圆之时。"润玉的声音裹着最后一点夜露,"我们会看见全部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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