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指尖相触的瞬间 ， 墨渊听见了无数声音在脑海中爆炸 。 有他自己的惨叫 ， 有凌玄痛苦的闷哼 ， 有分身愤怒的咆哮 ， 还有无数古老模糊的低语 。 他看见炼魂炉的烈焰 ， 看见雅儿惊恐的脸 ， 看见凌玄往自己心口刺入符咒时那双流泪的眼睛 ， 还看见无数年前 ， 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影将一枚玉佩按进年幼的自己怀中 — — " 守住心脉 ... 莫要被血脉吞噬 ... " 原来那不是凌玄的脸 。 墨渊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终于看清 ， 当年站在炼魂炉边 ， 那个穿着白衣 、 亲手剜出他魔核的人 ， 左眼下方有颗极淡的泪痣 ， 而凌玄没有 。 而此刻 ， 随着两人指尖彻底贴合 ， 墨渊感觉心口那个被剜出的空洞 ， 正被某种滚烫的东西填满 。 不是力量 ， 不是恨意 ， 是一种熟悉到令人作呕的温柔 。 就像很多年前 ， 凌玄第一次握住他的手 ， 教他凝结魂火时 ， 掌心传来的温度 。 " 墨渊 ， 别怕 。 " 耳边响起那个温柔的声音 ， 带着令人心碎的颤抖 ， " 这次 ... 换我救你 。 " 黑暗彻底吞噬意识前 ， 墨渊最后看见的 ， 是凌玄眉心的第三只眼流出金色的血 ， 而他自己脖颈上的鳞片 ， 正在一片片化作光点消散 。 穹顶的分身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 ， 蛇尾击碎石壁 ， 卷起漫天石屑 ， 却丝毫无法靠近被金色光芒笼罩的两人 。 这一次 ， 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 这个念头刚闪过 ， 墨渊便彻底沉入无边的黑暗 。 但她没有注意到 ， 在她意识消失的瞬间 ， 凌玄被金色符文覆盖的脸上 ， 竟缓缓勾起一抹极淡的笑 ， 左眼下方 ， 一颗泪痣悄然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