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寒气裹着雪粒子拍打窗棂,林深将保温杯推过办公桌。沈念缩在椅子里,校服袖口露出的绷带在白炽灯下泛着冷光,那是前天被父亲拽倒时磕破的伤口。
"下周全市作文比赛,主办方邀请你去领奖。"林深翻开获奖作品集,沈念的《候鸟归处》被印在扉页,"颁奖典礼结束后,我带你去吃那家新开的糖炒栗子。"她刻意用轻快的语气,却见沈念突然将脸埋进臂弯。
抽泣声像受惊的小兽,闷在狭小的空间里。林深绕过桌子蹲下,发现女孩死死攥着口袋里的信封——边角被指甲掐出褶皱,抬头赫然写着"林深老师收"。
"妈妈要再婚了。"沈念的声音带着哭腔,睫毛上沾着细碎的泪珠,"他们说要把我送去寄宿学校..."信纸在颤抖的指尖展开,墨迹晕染成模糊的团,"我不想离开你,不想再像候鸟一样流浪..."
窗外的雪突然下得急了,教学楼的轮廓在暮色中渐渐模糊。林深轻轻将人搂进怀里,沈念身上带着廉价洗发水的柠檬味,混着淡淡的消毒水气息。她想起昨天家访时,沈念继父摔碎的酒瓶在地板上折射出狰狞的光。
"明天我陪你去收拾东西。"林深抚摸着女孩颤抖的后背,"先住在老师家,等过完年我们再想办法。"她没说出口的是,已经联系了青少年援助中心的朋友。
深夜的教师公寓,林深对着电脑屏幕反复修改联名信。键盘敲击声中,客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起身轻轻推开房门,月光淌过沈念熟睡的侧脸,枕畔散落着撕碎的草稿纸,其中一片写着未完成的句子:"原来真正的候鸟..."
手机突然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别多管闲事。"林深攥紧手机,窗外的雪扑簌簌落在未干的银杏叶书签上,那是沈念夺冠那天亲手别在她衣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