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雨瓷盯着验孕棒上清晰的两道红线，感觉整个世界都在眼前旋转。
不可能，她想。绝对不可能。
他们严格按照协议执行，每周两次，雷打不动。但除此之外，她每天都在服用避孕药——至少她以为那是避孕药。一个月前她因为感冒去医院，医生给她开了一些药，难道...
温雨瓷跌坐在浴室冰凉的地砖上，手指颤抖地翻找药盒。当她终于找到那个白色的小药瓶，看清上面的标签时，眼前一黑。
那不是避孕药，是维生素补充剂。她拿错了，整整一个月都在吃维生素而非避孕药。
温雨瓷.“该死...”
她喃喃自语，将脸埋进掌心。
浴室门被轻轻敲响。
严闻京.“雨瓷？你在里面很久了，没事吧？”
是严闻京的声音。温雨瓷慌忙将验孕棒藏进抽屉，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温雨瓷.“我没事，马上出来。”
她用冷水洗了把脸，看着镜中脸色苍白的自己。这不可能发生，至少不该是现在。协议上写着“一旦怀孕，该项义务自动中止”，但她从没想过这会成真——至少没想过这么快。
走出浴室，严闻京正在系领带。他今天要参加一个重要的国际视频会议，一身深蓝色西装衬得他格外挺拔。
严闻京.“你脸色不太好。”
他注意到她的异常，
严闻京.“不舒服吗？”
#温雨瓷.“可能是没睡好。”
温雨瓷避开他的目光。
温雨瓷.“你快迟到了。”
严闻京看了看表。
严闻京.“确实。晚上我可能不回来吃饭，别等我。”
#温雨瓷.“知道了。”
他走到门口，又停下。
严闻京.“对了，奶奶今天出院，下午我会去接她。如果你想一起来...”
#温雨瓷.“我有并购案的收尾工作。”
温雨瓷打断他。
#温雨瓷.“代我向奶奶问好。”
严闻京点点头，离开了。温雨瓷听着楼下汽车发动的声音，缓缓滑坐到地上。
她需要确认。现在，马上。
一小时后，温雨瓷坐在私立医院的VIP候诊室里，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周围的环境奢华舒适，柔软的沙发，昂贵的艺术品，淡淡的香薰，但她却感觉像是坐在被告席上等待宣判。
“温女士，医生请您进去。”护士微笑着引导。
妇科医生是一位中年女性，笑容温和专业。她看着温雨瓷的检查报告，点点头：“恭喜您，温女士，您怀孕了，大约五周左右。”
尽管早有准备，这句话还是像重锤一样击中了温雨瓷。她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桌沿。
“您还好吗？”医生关切地问。
温雨瓷.“我...我没想到会这么快。”
温雨瓷的声音干涩。
医生理解地笑了：“很多初次怀孕的女性都会有这种反应。但您的各项指标都很健康，宝宝发育得很好。”
温雨瓷.“宝宝...”
温雨瓷重复这个词，感到一阵不真实。她的体内正在孕育一个小生命，一个她和严闻京的孩子。
“不过您最近似乎有些营养不良，”医生翻看着报告，“血红蛋白偏低，建议补充铁质。另外，怀孕初期可能会有孕吐、嗜睡等症状，都是正常的。”
温雨瓷想起最近总是感到疲惫，食欲不振，还以为是工作压力太大。原来不是。
温雨瓷.“医生”
她犹豫地问。
温雨瓷.“如果...如果我现在不想要这个孩子...”
医生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变得严肃，“温女士，以您的年龄和身体状况，怀孕是一件值得珍惜的事。当然，最终决定权在您。但作为医生，我建议您和先生好好商量，不要草率决定。”
先生。严闻京。温雨瓷苦涩地想，他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会开心吗？毕竟这满足了奶奶最大的心愿，也符合协议条款。
但她呢？她想要这个孩子吗？
离开医院时，温雨瓷手中拿着孕检报告和一瓶叶酸。阳光很刺眼，她戴上墨镜，坐进车里。
“夫人，回家吗？”司机问。
温雨瓷.“不，去公司。”
至少在工作中，她还能保持清醒和掌控。但今天，连工作都无法分散她的注意力。坐在办公室里，她盯着电脑屏幕，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手机响了，是严闻京。
严闻京.“奶奶想见你，晚上一起吃个饭？”
他的声音从听筒传来，背景音里有老夫人的笑声。
温雨瓷握紧手机。
#温雨瓷.“我...我有点不舒服，可能去不了。”
严闻京.“怎么了？”
严闻京的声音立刻变得关切。
严闻京.“需要看医生吗？”
#温雨瓷.“不用，只是有点累。”
温雨瓷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
#温雨瓷.“替我向奶奶道歉，我改天去看她。”
挂断电话，温雨瓷将手机扔在桌上，双手捂住脸。她需要思考，需要计划，但大脑一片混乱。
这个孩子的到来打乱了一切。协议上写着怀孕后义务中止，但她没想到后续的问题——孩子出生后呢？他们的婚姻会如何？三年协议期满后，她该如何处理与严闻京的关系？
更重要的是，她能给这个孩子什么？一个基于契约的婚姻，一个心中另有他人的父亲，一个从未期待过母亲身份的母亲...
温雨瓷想起自己的童年。父亲早逝，母亲忙于事业，她几乎是在保姆和寄宿学校长大的。孤独的生日，空荡荡的家，家长会上永远缺席的座位...她发誓如果自己有孩子，一定不会让他经历这些。
但现在，她似乎正在重复母亲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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