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斜斜地照在温雨瓷脸上。她缓缓睁开眼，有一瞬间的迷茫——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床，还有身边陌生的温度。
然后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她猛地坐起身，身体的酸痛立刻提醒她昨晚发生了什么。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但床单上的褶皱和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气都证明，那不是梦。
温雨瓷抱紧膝盖，将脸埋进臂弯。她没有哭，只是感到一种深深的疲惫和迷茫。
昨晚严闻京出乎意料地温柔，但这并没有减轻她的屈辱感。毕竟，无论多么温柔，这都是一场基于契约的义务履行。
浴室传来水声，门开了。严闻京走出来，只围着一条浴巾，头发还在滴水。看到她已经醒了，他停下脚步。
严闻京.“早。”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温雨瓷没有抬头。
温雨瓷.“早。”
严闻京.“你还好吗？”
他走近一步，又停住，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接近可能会让她不适。
温雨瓷.“我很好。”
温雨瓷强迫自己抬头，露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
温雨瓷.“按照协议，昨晚的义务已经履行了。下一次是周四，对吗？”
严闻京的眼神暗了暗。
严闻京.“你不用这样。”
温雨瓷.“怎样？”
温雨瓷下床，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家居服。
温雨瓷.“我只是在遵守我们共同制定的规则。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她走进浴室，关上门，靠在门上深吸了几口气。镜中的自己眼睛有些红肿，脖子上有一个淡淡的红痕。她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拍了拍脸。
当她走出浴室时，严闻京已经换好了西装，正在系领带。他看起来和往常一样完美无瑕——熨帖的西装，一丝不苟的发型，冷漠的表情。
仿佛昨晚那个在她耳边低声安抚的人只是她的幻觉。
严闻京.“我上午有个重要会议。”
他说
严闻京.“晚上可能不回来吃饭。”
温雨瓷.“知道了。”
温雨瓷点头。
温雨瓷.“我也有并购案的最后谈判。”
严闻京.“需要我帮忙吗？”
温雨瓷.“不用，温氏能处理好。”
简短的对话后，严闻京离开了。温雨瓷听着楼下汽车发动的声音渐行渐远，突然感到一阵空虚。
她摇摇头，将这种情绪甩开。今天有重要的工作，她不能分心。
-
温氏集团的会议室里，气氛紧张。对方公司的代表正在极力压价，温雨瓷冷静应对，步步为营。
“温总，您提出的这个价格，我们实在无法接受。”对方代表摇头，“考虑到市场现状...”
“考虑到市场现状，这个价格已经很公道了。”温雨瓷打断他，推过去一份文件，“这是我们做的市场分析报告。贵公司的产品线虽然完善，但在新材料领域已经落后至少两年。温氏的专利技术能让你们快速赶上，这个价值，远超过我们提出的价格。”
谈判持续了两个小时，最终以温雨瓷预期的价格达成协议。送走对方代表后，助理小陈兴奋地说：“温总，您太厉害了！这个价格比我们预期的还要好！”
温雨瓷微微一笑。
温雨瓷.“准备合同吧，尽快签下来。”
回到办公室，她终于可以卸下坚强的面具，揉了揉太阳穴。身体的酸痛还在提醒她昨晚的事，她努力不去想，但那些画面总是不请自来。
尤其是严闻京最后那句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对不起”。
他为什么要道歉？是因为用合同逼她就范，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手机震动，是严闻京发来的消息：“谈判顺利吗？”
温雨瓷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几秒，回复：“顺利，已经达成协议。”
“恭喜。晚上如果有时间，一起吃饭庆祝？”
这个邀请让温雨瓷犹豫了。按照他们现在的状态，一起吃饭会很尴尬。但拒绝又显得她太小气。
“好，时间地点你定。”她最终回复。
“七点，云顶餐厅。司机六点半去接你。”
云顶餐厅是京市最高档的餐厅之一，位于市中心摩天大楼的顶层，以全景玻璃和精致法餐闻名。
温雨瓷没想到严闻京会选在那里——太正式，太像约会了。
但她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
晚上，温雨瓷特意选了一条简约的黑色连衣裙，搭配珍珠耳环和手包。
当她到达餐厅时，严闻京已经在了。他今天罕见地没有穿西装，而是一套深灰色的休闲装，看起来年轻了几岁。
严闻京.“你很准时。”
他起身为她拉开椅子。
温雨瓷.“我一向守时。”
温雨瓷坐下，环顾四周。餐厅人不多，每桌之间都有足够的距离，保证了私密性。他们的位置靠窗，可以俯瞰整个京市的夜景。
严闻京.“为了庆祝你的谈判成功。”
严闻京举起酒杯。
温雨瓷与他碰杯。
温雨瓷.“谢谢。”
晚餐进行得出乎意料的顺利。严闻京没有再提昨晚或协议的事，而是聊起了商业、艺术、旅行见闻。温雨瓷发现，当他放下那些冷漠和强势，其实是个很有深度的谈话对象。
温雨瓷.“你去过冰岛？”
当严闻京谈起极光时，温雨瓷惊讶地问。
严闻京.“三年前去的。为了看极光，在冰天雪地里等了一周。”
他微微一笑。
严闻京.“最后看到了，觉得一切都值得。”
温雨瓷.“我也想去。”
温雨瓷轻声说。
温雨瓷.“但总是没时间。”
严闻京.“等温氏稳定下来，我们可以一起去。”
严闻京自然而然地接话，然后顿了顿，似乎意识到这个邀请太过亲密。
温雨瓷也愣了一下，随即笑道。
温雨瓷.“好啊，如果那时候我们的协议还没结束的话。”
气氛微妙地冷却下来。严闻京放下刀叉。
严闻京.“雨瓷，关于昨晚...”
温雨瓷.“我们说好不讨论这个的。”
温雨瓷打断他。
温雨瓷.“按照我们的补充协议，只执行，不讨论。”
严闻京.“但我想讨论。”
严闻京坚持。
严闻京.“我不想你因此恨我。”
温雨瓷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有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她移开视线。
温雨瓷.“我不恨你。我们都有需要守护的东西，你为了严家，我为了温家。这只是交易的一部分。”
严闻京.“如果不仅仅是交易呢？”
严闻京突然问。
温雨瓷的心跳漏了一拍。
温雨瓷.“什么意思？”
严闻京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摇了摇头。
严闻京.“没什么。甜点来了。”
接下来的晚餐在沉默中进行。温雨瓷心中却起了波澜。他那句“如果不仅仅是交易呢”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对她...
不，不可能。他心中早就有那个红色手绳的主人，那个他寻找了十几年的人。她只是他的契约妻子，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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