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雨瓷用三天时间几乎翻遍了所有能找到的资料，试图找出能与严闻京交换的筹码。她研究了严氏集团的业务布局、投资偏好、近期动向，甚至分析了严闻京公开场合的所有演讲和采访。

但结果令人沮丧——严闻京的帝国太庞大了，他似乎什么都不缺。

第三天下午，温雨瓷疲惫地靠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窗外的夕阳将天空染成橘红色。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苏曼发来的最新消息：“要不你直接跟他摊牌，就说你现在还不能接受？好歹你们也是合法夫妻，他总不能真的强迫你吧？”

温雨瓷苦笑。理论上苏曼说得对，但问题在于那份协议——她亲手签下的法律文件。如果严闻京坚持按合同办事，她确实理亏。

更重要的是，温氏现在离不开严家的支持。严闻京在婚礼后承诺的第一笔资金已经注入温氏，第二笔将在下个月到位。如果现在闹翻...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父亲去世前握着她的手说“温氏就交给你了”的场景。这些年她撑得很辛苦，好不容易有了转机，不能因为个人感受就毁掉一切。

晚上七点，温雨瓷回到别墅。今天她特意提前下班，去做了SPA，买了新睡衣，甚至还让化妆师给她化了个淡妆。既然决定要履行协议，她希望至少能以相对体面的方式进行。

严闻京已经在餐厅等她。桌上摆放着精致的法式晚餐，蜡烛在银制烛台上静静燃烧。

温雨瓷.“你准备了晚餐。”

温雨瓷有些意外。

严闻京.“三天之期到了。”

严闻京为她拉开椅子。

严闻京.“我想我们应该先好好吃顿饭。”

他的态度温和有礼，与三天前那个强势提出要求的人判若两人。温雨瓷心中更加不安——这种温柔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晚餐在沉默中进行。严闻京偶尔会问起温氏并购案的进展，温雨瓷简短回答。两人都心照不宣地避开真正的话题。

甜点上桌后，严闻京终于开口。

严闻京.“你的方案准备好了吗？”

温雨瓷放下叉子，直视他的眼睛。

#温雨瓷.“如果我找不到足够的筹码呢？”

严闻京微微挑眉。

严闻京.“那么我们就必须履行原协议。”

#温雨瓷.“如果我需要更多时间适应呢？”

温雨瓷的声音很轻。

#温雨瓷.“我知道合同上白纸黑字，但这种事情...毕竟不是普通的商业合作。”

严闻京凝视她片刻，烛光在他眼中跳动。

严闻京.“你想要多少时间？”

#温雨瓷.“我不知道。”

温雨瓷坦白。

#温雨瓷.“也许几个月，也许更长。或者我们可以找到其他方式应付外界，比如...”

严闻京.“没有其他方式。”

严闻京打断她。

严闻京.“奶奶已经安排好了医生，下个月就会来为我们做检查。如果医生发现我们根本没有同房，她会怀疑这段婚姻的真实性。”

他站起身，走到她身后，双手轻轻按在她肩上。温雨瓷身体一僵。

严闻京.“温雨瓷，我很抱歉用这种方式。”

他的声音低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严闻京.“但这是我们必须面对的现实。我们的婚姻需要看起来真实，而最直接的证明就是孩子。”

#温雨瓷.“所以这真的是为了孩子？”

温雨瓷苦涩地问。

#温雨瓷.“还是只是你想...”

严闻京.“我想要什么不重要。”

严闻京打断她，手指轻轻摩挲她的肩膀。

严闻京.“重要的是我们签了协议，而现在是履行的时候了。”

温雨瓷闭上眼睛。她知道他说得对，至少在法律和合同层面。她当初确实没有仔细阅读条款，这是她的失误。在商场上，失误就要付出代价。

#温雨瓷.“如果我今晚履行了义务”

她缓缓开口。

#温雨瓷.“你可以给我时间适应吗？我的意思是...不需要每晚都...”

严闻京沉默片刻。

严闻京.“我们可以制定一个时间表。比如每周几次，直到有孩子为止。”

温雨瓷的心沉了下去。所以这真的会持续到有孩子为止。她想起老夫人的期待，想起严家对继承人的渴望，突然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

#温雨瓷.“我明白了。”

她站起身，转向他。

#温雨瓷.“那么，就今晚开始吧。”

严闻京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歉意，有决心，还有某种温雨瓷读不懂的渴望。

严闻京.“你不需要再考虑一下？”

他问。

#温雨瓷.“我已经考虑三天了。”

温雨瓷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温雨瓷.“既然找不到其他解决方案，拖延也没有意义。不过，我有个条件。”

严闻京.“什么条件？”

#温雨瓷.“我们需要制定明确的规则。时间、频率，以及...过程中的界限。”

她说得尽量专业，仿佛在讨论商务条款

#温雨瓷.“我不希望有任何超出必要范围的接触。”

严闻京的唇角微微勾起。

严闻京.“很合理。我们可以现在讨论。”

他走到客厅，拿出纸笔。这个举动让温雨瓷感到荒谬——他们竟然要像制定商业计划一样规划亲密关系。

半小时后，一份手写的“协议补充条款”诞生了。上面明确了每周两次的频率，具体时间由双方协商；过程中不得有亲吻等不必要的亲密行为；一旦温雨瓷怀孕，该项义务自动中止...

看着这些冷冰冰的条款，温雨瓷心中涌起一阵悲哀。她的婚姻，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严闻京.“满意吗？”

严闻京问。

温雨瓷点头，在末尾签上自己的名字。严闻京也签了字，然后将协议收好。

严闻京.“那么”

他看向她。

严闻京.“今晚就开始？”

温雨瓷深吸一口气。

#温雨瓷.“我需要先洗澡。”

严闻京.“当然。”

严闻京侧身让开。

严闻京.“我在卧室等你。”

温雨瓷几乎是逃进了浴室。她打开水龙头，热水倾泻而下，在玻璃门上形成一层雾气。她靠在墙上，任由水流冲刷身体，试图洗去心中的不安和屈辱感。

这不是她想象中的婚姻，甚至不是她想象中的第一次。但事已至此，她别无选择。

半小时后，温雨瓷穿着新买的丝质睡裙走出浴室。睡裙是保守的款式，长袖高领，但丝质的材质依然勾勒出她的身形。

严闻京已经换上了睡衣，靠在床头看书。看到她出来，他合上书，放在床头柜上。

卧室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昏暗的光线让气氛更加微妙。

严闻京.“你准备好了吗？”

温雨瓷点头，走到床边。每一步都像有千斤重。

严闻京伸手关掉了灯。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温雨瓷浑身一紧，但下一秒，她感到床垫下沉——严闻京躺到了她身边。

黑暗中，她能听到他的呼吸声，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两人之间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严闻京.“如果你害怕，我们可以改天。”

严闻京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温雨瓷.“不。”

温雨瓷咬牙。

#温雨瓷.“就今晚。”

她感觉到他的手轻轻放在她的腰上，动作克制而有礼。即使隔着睡衣，他的触碰依然让她浑身僵硬。

严闻京.“放松。”

他低声说

严闻京.“我会遵守我们的约定。”

温雨瓷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放松。但身体却不听使唤，每一根神经都处于高度戒备状态。

严闻京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紧张，他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而握住她的手。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

严闻京.“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他突然问。

温雨瓷一愣。

#温雨瓷.“在婚礼上？”

黑暗中，她听到严闻京轻笑了一声。

严闻京.“对，在婚礼上。”

他的另一只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动作温柔得让她几乎要落泪。这不是她想象中的场景——她以为会是粗暴的、机械的履行义务，而不是这样...温柔的触碰。

严闻京.“温雨瓷”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像是耳语。

严闻京.“我会尽量让你舒服。如果你感到不适，随时可以喊停。”

这句话击垮了她最后的防线。温雨瓷感到眼眶发热，她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严闻京的动作一直很慢，很轻，每一步都在询问她的默许。当最终时刻来临时，温雨瓷紧紧抓住床单，疼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严闻京.“疼吗？”

他立刻停下。

#温雨瓷.“没关系。”

温雨瓷将脸埋在枕头里。

#温雨瓷.“继续。”

严闻京没有继续，而是俯身在她耳边说。

严闻京.“我们可以改天。我不想伤害你。”

#温雨瓷.“我说了继续！”

温雨瓷的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

#温雨瓷.“既然要做，就做完。”

黑暗中，严闻京沉默了很久。最终，他叹了口气，以极尽温柔的方式继续下去。即使如此，温雨瓷还是感到了撕裂般的疼痛和深入骨髓的羞耻。

结束后，严闻京立刻起身去了浴室。温雨瓷蜷缩在床上，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

这不是她想要的。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是。

严闻京回到卧室时，温雨瓷已经擦干了眼泪，背对着他假装入睡。他轻轻躺回她身边，没有碰她，只是轻声说。

严闻京.“晚安，雨瓷。”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而不是“温小姐”。

温雨瓷没有回应。

许久，当她以为他已经睡着时，却感到一只温暖的手轻轻覆上她的头发，像安抚受惊的小动物一样温柔地抚摸着。

严闻京.“对不起。”

严闻京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严闻京.“但我没有其他选择。”

温雨瓷不明白他为什么道歉，也不明白他说的“没有选择”是什么意思。但她太累了，身心俱疲，最终在那种轻柔的抚摸下沉沉睡去。

她没有看到，在她睡着后，严闻京轻轻起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那条红色手绳。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手绳在他手中泛着柔和的光泽。

他看着温雨瓷的睡颜，眼神复杂而痛苦。

严闻京.“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他低声说

严闻京.“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窗外，夜色深沉。别墅里的两个人，一个在睡梦中微微皱眉，一个在黑暗中久久凝视，各怀心事，各自承受着这场婚姻带来的重量。

而三天前开始的这场谈判，最终以一种无人预料的方式“解决”了。只是这解决背后，藏着太多未言明的秘密和无法诉说的情感。

9.三日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