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开始与宾客寒暄。温雨瓷惊讶地发现,严闻京在这种场合游刃有余,与不同的人交谈时能迅速切换话题和态度。
更重要的是,他始终以微妙的方式维护着她——当有人试图打探他们的私事时,他会巧妙地将话题引开;当有人对她不够尊重时,他会用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让对方意识到错误。
严闻京.“你做得很好。”
趁着短暂的空隙,严闻京低声说。
温雨瓷.“你也是。”
温雨瓷真心实意地说。
温雨瓷.“谢谢你刚才替我解围。”
他指的是一位竞争对手的夫人试图刁难她,被严闻京四两拨千斤地挡了回去。
严闻京的唇角微微上扬。
严闻京.“保护合作伙伴是应该的。”
合作伙伴。是啊,他们只是合作伙伴。温雨瓷提醒自己。
酒会进行到一半,温雨瓷需要去洗手间补妆。当她从洗手间出来时,在走廊意外听到了两个女人的对话。
“没想到严闻京真的结婚了,还以为他要打一辈子光棍呢。”
“温雨瓷也不简单,温氏集团这几年全靠她撑着。不过你说,严闻京为什么会选她?以他的条件,完全可以找到更...”
“政治联姻呗。不过我听说严闻京心里早就有人了,好像是小时候认识的什么女孩,找了十几年都没找到。”
“真的假的?那他怎么还结婚?”
“家族压力吧,严老夫人身体不好,一直盼着他成家。不过我看他对温雨瓷挺体贴的,刚才还为她挡酒呢。”
“表面功夫罢了。这种婚姻,各玩各的才是常态...”
声音渐行渐远。温雨瓷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原来那条红色手绳的主人,是他寻找了十几年都没找到的人。原来他们的婚姻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
她整理好情绪,重新回到宴会厅。严闻京正在与一位欧洲投资商交谈,看到她回来,微微点头示意。
温雨瓷.“抱歉久等了。”
她走到他身边。
#严闻京.“没关系。”
他自然地揽住她的腰,向投资商介绍。
严闻京.“这是我的太太,温雨瓷。温氏集团近年在新材料领域的突破都是她的功劳。”
投资商赞赏地点头,话题转向商业合作。温雨瓷集中精神应对,将刚才听到的对话暂时抛之脑后。
酒会结束时已是晚上十点半。坐进车里,两人都略显疲惫。
温雨瓷.“今天谢谢你。”
温雨瓷说。
温雨瓷.“你的出席对我们接下来的并购案很有帮助。”
严闻京松了松领带。
#严闻京.“互利互惠。严氏也正好需要接触你今天的几位客户。”
又是公事公办的语气。温雨瓷看向窗外,霓虹灯在车窗上划过一道道流光。
温雨瓷.“严先生”
她突然开口。
温雨瓷.“如果我们中的一方在婚姻期间遇到了真正喜欢的人,协议可以提前终止吗?”
车内空气骤然凝固。
严闻京缓缓转头看她,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中难以分辨。
#严闻京.“为什么这么问?”
温雨瓷.“只是突然想到。”
温雨瓷保持平静。
温雨瓷.“毕竟我们的协议期是三年,如果期间出现变数,最好有提前应对的方案。”
良久,严闻京才回答。
#严闻京.“协议可以修改。但前提是双方协商一致,并且不会对彼此的事业造成损害。”
温雨瓷.“很合理。”
温雨瓷点头。
车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直到回到别墅,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温雨瓷换上家居服,坐在梳妆台前卸妆。镜中的自己看起来平静如常,可心底却有一丝说不清的烦乱。
是因为那条红色手绳吗?还是因为走廊里听到的对话?
她摇摇头,将卸妆棉扔进垃圾桶。无论严闻京心里有谁,都与她无关。他们的婚姻只是一场交易,她只需要扮演好严太太的角色,帮助温氏集团度过难关。
手机震动,是母亲发来的消息:“雨瓷,严家已经将第一笔资金注入温氏。你做得很棒。”
温雨瓷看着这条消息,心中稍感宽慰。至少,这场婚姻达到了它的首要目的。
她走出卧室,想去厨房倒杯水,却看见书房的门缝下透出灯光。已经快十二点了,他还没睡。
想起昨晚看到的场景,温雨瓷犹豫片刻,还是轻轻敲了敲门。
严闻京.“请进。”
严闻京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几份文件,但看起来并没有在工作。他手中拿着那条红色手绳,眼神遥远。
温雨瓷.“抱歉打扰了。”
温雨瓷站在门口。
温雨瓷.“我只是想倒杯水,看到灯还亮着...”
#严闻京.“没关系。”
他迅速收起手绳,但动作还是被她看见了。
温雨瓷走进厨房,倒了两杯温水。她将其中一杯放在书桌上。
温雨瓷.“熬夜对身体不好。”
严闻京看着那杯水,神色复杂。
#严闻京.“谢谢。”
温雨瓷.“我听说”
温雨瓷靠在门框上,斟酌着用词。
温雨瓷.“你一直在找一个人。”
严闻京的身体明显僵硬了。
温雨瓷.“商业联姻最忌讳的就是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她继续说。
温雨瓷.“如果你心里有人,我可以理解。我们的协议可以调整,给你更多自由。”
严闻京抬起头,眼神中有一种她读不懂的情绪。
#严闻京.“你为什么觉得我心里有人?”
温雨瓷.“昨晚我看见了那条手绳。”
温雨瓷坦白。
温雨瓷.“还有今晚在酒会听到一些传言。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过问你的私事,只是希望我们能坦诚相待,毕竟要合作三年。”
书房里陷入长久的沉默。窗外的月光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严闻京.“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严闻京终于开口,声音低沉。
严闻京.“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但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她了。”
温雨瓷.“你还在找她吗?”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
严闻京.“有时候,寻找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即使明知道可能永远找不到。”
温雨瓷心中莫名一紧。
温雨瓷.“我理解。每个人都有放不下的过去。”
严闻京看向她,眼神深邃。
严闻京.“你呢?温小姐心里也有放不下的人吗?”
温雨瓷摇头。
温雨瓷.“温氏集团就是我的全部。感情对我来说太过奢侈。”
这是实话。自从父亲早逝,她被迫提前接手家族企业,每天面对的都是商场的明争暗斗。爱情?那是个陌生领域。
严闻京.“也许有一天,你会遇到让你觉得不奢侈的人。”
严闻京轻声说。
温雨瓷笑了笑。
温雨瓷.“也许吧。不过现在,我更关心温氏的并购案能不能成功。”
她喝完了水。
温雨瓷.“晚安,严先生。别工作太晚。”
#严闻京.“晚安,温小姐。”
回到卧室,温雨瓷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她想起严闻京说“寻找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时的神情,那种深沉的执着让她动容。
什么样的人,能让严闻京这样的人念念不忘十几年?
她不知道答案,也不该知道。这场婚姻的界限很清晰,她不能越界。
窗外,月亮渐渐隐入云层。别墅的另一端,严闻京坐在黑暗中,手中紧紧握着那条红色手绳,眼神望向温雨瓷卧室的方向,久久没有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