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竟亲自上门提亲,这等举动乍看之下着实荒唐至极。然而,他礼数极为周全,举手投足间皆流露出十足的恭敬之意,全然不似那等轻薄狂妄之徒。
此时,但见诸葛亮面向张颜玉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言辞诚挚恳切地说道:
诸葛亮(孔明)“亮绝非不懂礼数之人。实是世间媒人大多巧舌如簧,所言之事常常言过其实。与其请媒人从中斡旋,平白增添许多不必要的周折,倒不如亮毛遂自荐,亲自前来。如此这般,夫人亦可免去诸多烦扰。”
张颜玉(张夫人)“无须多言,我对诸葛先生早有探查。今唯有三问:先生可是打算一生长守隆中?能否保我家娇娥一世安稳、终身欢愉?婚后可会另纳美妾?”
诸葛亮神情端肃,言辞恳切,不紧不慢道:
诸葛亮(孔明)“亮本无意于隆中隐居终生,若论建功立业,亮心怀壮志,此乃天命所归。若得天时相助,刺史、郡守之位,并非遥不可及;若生不逢时,亦只能躬耕陇亩,聊以为生。”
张颜玉闻言,听出其中有古人宁折不弯之傲意。她并非寻常村妇,自幼饱读诗书,亦曾见过才子风流。并非她吝于赞叹,只是身为母亲,实难有心去欣赏这般气节。
继而,诸葛亮神色凝重,又道:
诸葛亮(孔明)“若夫人成全,亮此生必忠贞不二,唯甄娘子一人而已。定当珍视爱护甄娘子,护其周全,使其免受分毫伤害。亮亦知空言无凭,余生定以行动证此心非虚。”
诸葛亮(孔明)“亮深知,在长辈面前不应妄言。然亮适才所言,若得时机,刺史、郡守之位并非不可得,绝非虚言!”
甄宓躲在屏风后,听着诸葛亮的字字保证,她是信得,无论从史料还是影视剧诸葛亮都是一个责任心极强,一旦被他认定就会负责到底。况且她感受到了他的轻易
张颜玉(张夫人)“听够了,就出来吧,弄得我好像拆散有情人的恶人似的”
甄宓一身浅雪青的曲裾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映衬着整个人温婉、美艳,犹如天上的神仙一般。
发髻的白玉牡丹簪子也被少女惊人的美貌衬得温润
在甄宓出来那一刹那,诸葛亮的神色蓦然变得温柔了许多
婚期最后还是定下来了,下个月初三是个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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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阿母在信上说了什么,一相卖女求荣,打算把她献给曹操或者曹丕的父亲竟然答应了这门婚事
只是前来时脸色有些难看
大婚当日在女婢的帮忙下甄宓换上新衣,大红色的嫁裳昭然若示着少女的此时心绪。袖口黑色的牡丹,是她一针一线绣上去的,费了无数心力。瑶池牡丹,精致衣裳,让她改命婚事。
侍女们来为甄宓加衣。除了内里的亵衣,罩在身上的中衣。在中衣之外还有三重衣,一重白色右衽交领,一重續红右衽内衬,最外面才是绲着墨边的赤色婚服。
婚服以墨色为边,赤色为主,上绣金凰银雀,这是甄宓亲自挑选的样式。
在汉代,墨黑仍然是主要的配色。但甄宓作为一个穿越者,还是更偏爱喜庆的红色。既然黑色抹不去,就让大片大片的红色占据主要位置。
赤色显白,一套喜服加身,衬得甄宓肤若白雪。再施以薄粉、描摹黛眉、晕染腮红,甄宓面容精致得仿佛没有一丝瑕疵。莫说是别人看了,便是甄宓自己望着镜中,也不由得失神。
姣姣神女,靡颜丽兮。
张夫人纤细的手指握着木篦缓缓地掠过我的长发,柔软发黄的发丝渐渐变得顺滑。微微绾起,大气却不失精致的发髻配上高贵沉重的发饰,甄宓愈发独一份的倾国倾城。
张颜玉(张夫人)“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阿母的宝儿是全天下最美的女子”
“夫人……夫人……”一个时辰后,家仆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接亲的人来了,大人让您同女郎出去。
听罢,甄宓抬眸看向娘亲,而双手早已因为紧张攥住了衣袖,攥皱了几朵风华的牡丹。
甄宓眸光闪烁,似有万千思绪在心底流转,迟疑片刻后,才缓缓扬起唇角,那笑容如春日初绽的花朵,温柔而迷人。她莲步轻移,缓缓走到桌案旁,拿起前几日便精心放置在那里的香包。那香包绣工精细,针脚细密,似凝聚了她无数的情思。
甄宓莲步轻移,走到娘亲面前,将香包轻轻递到娘亲手中,而后盈盈下拜,身姿优雅如兰。她声音轻柔婉转,带着几分深情与感激,说道:
甄宓(洛神)“女儿承蒙爹娘教养之恩,如沐春风,这恩情重如泰山,女儿无以为报。这香包中的物什,是女儿的一片心意,只盼能博爹娘欢心,还望爹娘莫要因女儿出嫁而伤怀。”
阿母眼中泪光闪烁,强忍着不舍,伸手将少女扶起,竭力维持着脸上的笑意,声音略带哽咽:
“我们宝儿是真的要出嫁了。”话未说完,泪水已潸然而下,如断了线的珠子。
甄宓伸出柔荑,轻轻替娘亲拭去眼角的泪,脸上绽放出认真而温暖的笑容,犹如冬日暖阳,驱散了阿母心中的阴霾:
甄宓(洛神)“阿母,女儿只是嫁人了,若想回家,随时可以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