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铃刚响，教室后墙的挂钟指向十二点半。鸢鑫鑫把课本往桌上一扣，刚要趴下，前排的林妙妙突然转了身，马尾辫扫过她摊开的笔记本

林妙妙宝，下午要拍入学照，记得把刘海理理

女孩指尖猛地攥紧校服袖口，原本就泛白的指节蹦的更紧。阳光透过教室的百叶窗斜斜切近来，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鸢鑫鑫能不能不拍

林妙妙不拍怎么录学籍呀？

林妙妙压低声音

林妙妙这两天管得不严，后面都是要刷脸和校卡的。

话音未落，查岗的保安刷刷响的钥匙已经从远处传来。两人慌忙把额头贴在冰凉的桌面上。鸢鑫鑫盯着自己在桌面投下的倒影，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蝶影。

下午两点的预备铃撕破校园的平静，广播里传出教务处老师的通知

万能人物1请初一，高一年级各班级前往室内体育馆进行学籍照片采集。

鸢鑫鑫站在队伍里数地砖缝，每数到第七块久听见心跳声重响一下。林妙妙见她攥着衣角的指尖都泛青，伸手碰了碰她的胳膊

林妙妙不要紧张，咔嚓一下就好了。

队伍前往的速度比预想中的快了许多。当”下一位“的喊声响起时，鸢鑫鑫感觉有人从背后推了她一把，她整个人跌坐在摄影棚的折叠椅上。灯光突然在视网膜上炸开——

幼儿园大班那年拍集体照，她因为个子算高穿着新裙子站在最后一排。身旁的男孩子嬉笑这推了她一把，她一整个身体摔下去打翻了水桶，裙子头发全部都是被淋湿，当时环境太吵闹。幼儿园的老师连她的哭喊声都没有听到，摄像机的白光咔嚓一下闪过整个场区。

。。。。。。

万能人物2同学？看镜头！

摄影师的催促声让鸢鑫鑫浑身一颤。她的手指深深陷进椅垫，视线扫过背景布上歪斜的横线，仿佛又看到当年那只翻到的水桶。林妙妙在一旁小声安慰，声音却像隔着层毛玻璃。

万能人物2后面还有高一年级等着，看镜头

摄影师有些不耐烦的敲了敲相机。鸢鑫鑫突然跳起来，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她撞开排队的人群往外跑，帆布鞋在瓷砖地面擦出凌乱的脚步声。

在后面排队的严浩翔最先反应过来，黑色衣角扫过宋亚轩

严浩翔你问问怎么了

宋亚轩看着鸢鑫鑫消失在体育场转角，叫住林妙妙

宋亚轩她怎么突然跑开了

林妙妙望着空荡荡的过道，还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林妙妙她看着镜头就害怕，我的去看看

宋亚轩你去和老师说一声，我去

严浩翔在老操场的单杠区找到鸢鑫鑫时，他正蜷缩在锈迹斑斑的器械下。九月的风卷起她额前的碎发，露出泛着水光的眼尾。

他蹲下身，影子将她整个人笼罩住

严浩翔哥哥给你买的酸奶

铝罐抵在她的手心里，温度透过指尖传来。鸢鑫鑫盯着罐身的卡通图案，喉咙发紧

鸢鑫鑫我真的拍不好

严浩翔还记得六岁的时候吗？

他蹭掉鸢鑫鑫脸颊的泪珠，严浩翔勾起唇角

严浩翔你学自行车摔破膝盖，也是哭着说再也不碰了

严浩翔结果第二天是谁偷偷把车推到巷口，非要让我在后面扶着？

无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