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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劭松开她，退后一步，胸口剧烈起伏。两人沉默地对峙，书房内只听见沉重的呼吸声。

良久，魏劭才沙哑开口："...出去。"

乔慈整理好衣袖，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走到门口时，她停下脚步："侯爷，仇恨会蒙蔽人的双眼。若您真想知道当年真相，不妨查一查陈留那边。"

门轻轻关上，魏劭独自站在书房中，手中信纸微微颤动。

接下来的日子，城中瘟疫渐渐得到控制。乔慈每日忙于照顾病患，魏劭则早出晚归，两人难得碰面。郑楚玉病情好转后，又开始在府中兴风作浪，但乔慈已无心理会。

这日清晨，乔慈正在药房配药，春杏慌慌张张跑来："少夫人！不好了！乔公子被侯爷抓起来了！"

乔慈手中药碾"咣当"落地："怎么回事？"

"说是通敌叛国！有人举报乔公子与北狄密信往来，侯爷亲自带人去客馆搜出了证据..."

乔慈顾不得更衣，匆匆赶往正厅。魏劭高坐上首，面色阴沉如铁。乔烨被两名侍卫押着跪在堂下，衣衫凌乱，嘴角带血，显然已经受过刑。

"兄长！"乔慈冲上前，却被侍卫拦住。

魏劭冷声道："乔氏兄妹好大的胆子！一个在我府中刺探军情，一个与敌国暗通款曲！"

乔烨抬头，艰难地说："慈儿...我没有...那信不是我写的..."

"铁证如山，还敢狡辩？"魏劭挥手，一名侍卫捧上一叠信件，"这些是从你房中搜出的，上面清清楚楚写着魏家军布防！"

乔慈上前查看信件，眉头越皱越紧："侯爷，这字迹并非家兄所书。"

"是吗？"魏劭冷笑，"那这个呢？"他扔下一枚玉佩，正是乔烨随身佩戴的家族信物。

乔慈捡起玉佩，仔细查看后，突然道："这是赝品。"

"什么？"

"真品背面有个极小的'烨'字，是家父请匠人微雕的。"乔慈将玉佩呈上，"侯爷请看，这枚没有。"

魏劭接过玉佩，仔细端详，神色渐渐动摇。就在此时，郑楚玉带着侍女匆匆进来。

"表哥！我听说抓到了奸细？"她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乔烨，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随即又换上担忧神色，"哎呀，这不是乔公子吗？难怪他总打听军中事务..."

乔慈冷冷打断："郑小姐此言差矣。家兄从未打听军中机密。"

郑楚玉掩口轻笑："表嫂何必护短？府中下人都知道，乔公子常与那些边关回来的士兵攀谈..."她突然"哎呀"一声，"说起来，前日我还看见乔公子在花园鬼鬼祟祟地埋什么东西呢！"

魏劭眼神一厉："在哪？"

郑楚玉带路，众人来到花园一角。侍卫挖开泥土，果然找出一个小木盒，里面赫然是几封与北狄往来的密信！

乔烨面如死灰："这不是我的...我从未见过这些..."

乔慈跪在魏劭面前："侯爷明鉴！家兄为人光明磊落，绝不会做此等事。这分明是有人栽赃！"

魏劭看着地上的证据，又看看乔慈恳切的眼神，一时难以决断。最终，他挥手道："先把乔烨关入地牢，待我详查后再发落。"

"侯爷！"乔慈还想再争。

"够了！"魏劭厉喝，"若非看在老夫人面上，连你一并治罪！"

侍卫拖走乔烨时，他向乔慈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乔慈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口中泛起血腥味。

回到房中，乔慈强忍的泪水终于决堤。小桃和春杏在一旁手足无措地安慰，却无济于事。

哭过一场，乔慈洗了把脸，重新振作。她仔细回想今日种种，越发觉得蹊跷。兄长被诬，最大的受益者是谁？郑楚玉为何如此积极地落井下石？那些所谓的证据出现得也太巧了...

突然，她想起一事——郑楚玉说前日看见兄长埋东西，但前日兄长明明应公孙羊之邀去了军营，整日未归！

"春杏，"乔慈眼中闪过一丝锐光，"你悄悄去打听一下，郑小姐最近可有接触过什么可疑人物。特别是...与外邦有关的。"

春杏领命而去。乔慈则取出之前记录的病例重新研究，渐渐理出一条模糊的线索——瘟疫、投毒、诬陷...这一切似乎都指向某个不可告人的目的。

夜深人静时，春杏悄悄回来，在乔慈耳边低语几句。乔慈眼睛一亮："你确定？"

"千真万确！守西角门的老赵说，郑小姐的贴身婢女杏儿这几个月经常半夜出入，有次他还看见杏儿与一个商人打扮的男子交头接耳，那人说话带着明显的北狄口音！"

乔慈心跳加速——北狄！这正是与兄长被诬"通敌"的敌国！

"还有，"春杏继续道，"奴婢打听到，郑小姐的奶兄王管事最近突然阔绰起来，在城外买了宅子。"

"王管事..."乔慈想起此人正是负责凯旋宴采买的人，而瘟疫最早正是在宴后爆发的。一切渐渐连成一线。

次日清晨，乔慈正准备去找老夫人说明情况，却收到魏劭传唤。她整理衣装来到正厅，只见魏劭端坐上首，郑楚玉坐在一旁，眼中满是得意。

"乔氏，"魏劭声音冰冷，"你可知罪？"

乔慈心头一紧："妾身不知犯了何罪。"

魏劭挥手，侍卫押上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乔慈仔细一看，竟是府中一名负责打扫书房的小厮。

"此人招认，受你指使在书房偷看军情密件。"魏劭眼中怒火燃烧，"你还有何话说？"

乔慈震惊地看着那小厮："我何时指使过你？"

小厮不敢抬头，哆哆嗦嗦道："少夫人...您明明给了小的十两银子..."

"荒谬！"乔慈转向魏劭，"侯爷，这是诬陷！妾身从未做过此等事！"

郑楚玉幽幽开口："表嫂，事到如今就别狡辩了。你和乔公子串通一气，一个偷军情，一个传密信，真是好算计啊。"

乔慈不理她，直视魏劭："侯爷若不信，可搜查妾身住处。若有半两不明来历的银子，甘愿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