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慈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腔。祖母手札中的内容,竟与魏郑氏的说法吻合!
"我有证据。"魏郑氏喘着气说,"你母亲的信,藏在...藏书楼..."
魏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带下去,严加看管!"
待魏郑氏被押走,佛堂内只剩下魏劭和乔慈二人。月光下,两人的脸色都异常苍白。
"你早就知道?"魏劭突然问,声音嘶哑。
乔慈摇头:"今日才在祖母手札中发现可疑记载,但尚不确定..."她从怀中取出那页密信,"你看这个。"
魏劭借着月光阅读,双手微微发抖。读完后,他沉默良久,突然一拳砸在墙上:"这一切都是谎言!"
乔慈不知该如何安慰。若猜测属实,那么魏劭不仅失去了母亲,现在连身份都是假的。而她自己的身世也成了谜...
"魏侯..."她轻声唤道。
魏劭转身,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脆弱:"你相信这些吗?"
乔慈诚实回答:"我不知道。但无论如何,魏侯就是魏侯,这不会改变。"
这句简单的话语似乎给了魏劭一些力量。他深吸一口气:"我要立刻去乔家藏书楼。"
"我随你一起去。"乔慈坚定地说。
魏劭看着她,眼中复杂的情绪翻涌:"你兄长正在密道出口等你。"
乔慈心头一震:"你...你知道?"
"我的人一直监视着听雪轩。"魏劭的声音出奇地平静,"但我尊重你的选择。"
月光下,两人对视良久。最终,乔慈伸出手,轻轻握住魏劭的手腕,那里戴着他从不离身的玉佩。
"我的选择是查明真相。"她轻声说,"无论结果如何。"
魏劭反手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疼痛,却又在意识到后立即松开:"谢谢。"这简单的两个字,包含太多无法言表的情绪。
两人悄悄离开佛堂,避开了巡逻的侍卫,来到一处偏僻的侧门。魏劭早已备好马匹,两人共乘一骑,在月色下向乔家疾驰而去。
夜风呼啸,乔慈靠在魏劭胸前,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这个曾经让她畏惧的男人,此刻却给了她莫名的安全感。无论即将揭晓的真相多么残酷,至少此刻,他们并肩而行。
乔家的轮廓渐渐出现在远处。等待他们的,将是颠覆一切的真相,还是一张更大的谜网?
夜色如墨,两匹骏马在官道上疾驰。乔慈紧握缰绳,夜风刮得她脸颊生疼。魏劭骑在前方不远处,背影在月光下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又孤寂冷清。
离开魏府已近一个时辰,沿途经过三个哨卡,都被魏劭巧妙地避开了。乔慈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对地形的熟悉和行军的经验确实令人叹服。
前方魏劭突然勒马,举手示意停下。乔慈连忙收紧缰绳,马儿嘶鸣一声,前蹄扬起又重重落下。
"怎么了?"她压低声音问道。
魏劭没有回答,只是凝神倾听着什么。片刻后,他指向右侧一片树林:"有骑兵,约二十人,从北面来。"
乔慈屏息细听,却只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她正想开口,远处果然传来隐约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下马。"魏劭简短命令,同时已翻身落地,拉着马匹往树林深处走去。
乔慈迅速跟上,两人藏在一处茂密的灌木后。不多时,一队骑兵从官道上疾驰而过,火把的光亮照出他们身上的北燕军服。
"巡逻队?"乔慈轻声问。
魏劭摇头:"方向不对。他们往魏郡去,不是回北燕。"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看来北燕确实在谋划什么。"
待骑兵远去,两人重新上马。魏劭改变路线,不再走官道,而是沿着一条几乎被杂草掩盖的小径前行。这条路崎岖难行,但隐蔽安全。
"这条路很少有人知道。"魏劭难得地解释,"小时候...我曾偷偷来过乔家几次。"
乔慈惊讶地看着他的背影。魏劭小时候来过乔家?这是在他知道两家恩怨之前,还是之后?
月光被云层遮挡,小径越发昏暗。乔慈的马突然踩空,前蹄陷入一个土坑。她惊呼一声,身体向前倾斜,眼看就要摔下马背。
一道黑影闪过,魏劭不知何时已跃到她身旁,强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腰,稳稳将她抱到自己的马上。这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等乔慈回过神来,已经侧坐在魏劭身前,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
"没事吧?"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发丝。
乔慈心跳如擂鼓,既因为刚才的惊险,又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亲近:"没...没事。谢谢魏侯。"
魏劭没有立即放开她,而是就着这个姿势继续前行。他的手臂环着她,既像保护又像占有。乔慈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和心跳的节奏,如此强壮而可靠。
"你的马扭伤了脚,不能再骑了。"魏劭终于开口,声音比往常低沉,"我们共乘一骑吧。"
乔慈轻轻点头,随即意识到他可能看不见,又小声应道:"好。"
两人贴得如此之近,乔慈几乎能闻到魏劭身上特有的气息——冷铁般的锐利中夹杂着一丝松木的清香。这是常年征战的将军身上才有的味道,既危险又令人安心。
"前面就是乔家地界了。"魏劭突然说,"你知道藏书楼的具体位置吗?"
乔慈回过神来:"在府邸西侧,单独的一座三层小楼。第三阁在最顶层,平日少有人去。"
"守卫情况?"
"夜间应该只有两个老仆轮流值守。"乔慈思索道,"但父亲最近可能加强了防备,毕竟..."
"毕竟你在我手上。"魏劭接完她的话,语气中听不出情绪。
乔家宅邸的轮廓渐渐出现在视野中。与魏府的恢弘大气不同,乔家建筑更显精致典雅,飞檐翘角在月光下如同展翅欲飞的鹤。
魏劭在距离乔家还有一里处停下,将马匹拴在一处隐蔽的树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