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幕如一幅浓墨重彩的画卷缓缓铺开,将整座城市笼罩在静谧之中。
废弃小广场在朦胧月色下显得格外荒凉,夜风掠过杂草丛生的地面,发出细碎的声响。
酒吧打烊后,江月便用她惯常的手段把江照"请"到了这里,尽管江照心知肚明她要说些什么,但天生胆小的他实在受不住这地方的阴森气氛。
江月走得飞快,他只能加快脚步紧跟在后面,生怕从哪个阴暗角落突然窜出什么不速之客。
"我说小月月,你就算要说什么也换个地方啊......"江照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这儿太可怕了......"
就在他紧张地东张西望时,江月突然停下脚步,猛地转身一把攥住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拽到面前。
还没等江照反应过来,一柄冰冷的小刀已经抵在了他的颈间,那刺骨的寒意仿佛能穿透皮肤,直抵心脏。
江照吓得浑身僵硬,连吞咽口水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变得异常艰难。
"江......江江月,"他结结巴巴地说,"我今天再怎么惹你生气也......不至于杀人灭口吧......"
"那就解释。"江月的声音冷得像冰,目光如利刃般直刺向他。
在旁人看来,此刻的她与平日里判若两人,但对江照而言,这才是他熟悉的江月——那个一旦触及自身利益就会立刻翻脸无情的江月。
"好好好......"江照连忙应声,"呃,我先做个排除法。"
"首先我肯定没有把你的事情说出去,咱在酒吧待了一年多也没人起疑,这已经很保密了。"
"还有......我那个翘班撩妹惹你生气的事,我以后肯定少干。"
"再...再就是——"
"临华呢?"江月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絮叨。
然而江照却是一脸茫然,眼神里混杂着恐惧与无辜:"临华......是什么人?和你的事有关联吗?"
这句话让江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小题大做了。
泄露她底细的事他没这个胆量;给临华当卧底——呵,且不说别的,单凭他把一个集团误认为是个"人"这一点,就足以排除他的嫌疑。
察觉到江月似乎消了气,江照小心翼翼地往左边挪了半步,试图让自己脆弱的脖颈离那柄凶器远一些,可还没等他站稳,刀刃又贴了上来。
"诶别别别!我不动!不动了......"江照连声求饶,"小月月,别把刀往前移,我害怕......"
他紧闭双眼尖叫着,虽然明知道这招对江月没用,但至少不用直面她那可怕的表情。
"最后一个问题,"江月的声音依然冰冷,"你今天说的忍不了是什么意思?"
江照愣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凝视着江月。
尽管她拽着他的衣领让他不得不俯身,但他依然能从上往下地注视着她。
这时江照才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端详她的面容。
"说话。"江月不耐地催促。
"啊?噢我说我说,"江照连忙应声,"但你能不能......先把刀拿开?我这三脚猫功夫你也知道,跑不了几步就被抓回来了。"
"而且......"他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这件事我很早就想说了,所以更不会跑。"
江月皱眉权衡片刻,终于松开了他的衣领,收回了架在他脖子上的小刀。
江照直起身子,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这才缓缓开口。
"我说的这些话,问的这些问题......你听听就好,不用回答。"
"今天说那句话主要是因为......我不想当一个对你来说无足轻重的人,更不想我们之间只是交易关系。"
"江月,如果某一天你恢复记忆,得知身世后......会丢下我吗?"
江照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但微微颤抖的肩膀和紧握的双拳却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安。
此刻,不仅江照不好受,江月也同样心乱如麻。
她眉宇间尽是怒气,仿佛站在面前的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早已乱成一团,那种纠结复杂的感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除了用愤怒来掩饰内心的慌乱外,江月不知该如何平复这种难以抑制的情绪。
她只能强装镇定地问:"完了?"
"......还有。"江照轻声说。
"那就快点说。"江月急于结束这个话题。
但江照没有立即回应,反而向前迈了一步,慢慢靠近她。
江月疑惑地抬头,想从他脸上找出答案,却只看到一双既害怕又期待的眼睛。
人们常说,眼睛能说出嘴巴表达不出的心声;也有人说,面对未知的领域时,人总会恐惧不前。
而对这两句话,江月正好身处其中——她似乎明白江照要说什么,却不敢直面。
因为直面意味着要袒露脆弱,对她而言,脆弱只能在信任的人面前表露,,可迄今为止,她何曾真正信任过任何人?
于是她选择了最熟悉的方式——用暴力解决问题。
江月迅速抓住江照的手腕,侧身一个扫腿,他顿时失去平衡,仰面摔倒在地。
"诶疼疼疼!"江照痛呼出声。
"靠那么近干什么?我说没说过私下不要越界。"
"说过说过!但你先松手,太疼了!"
"不疼能让你长记性吗?"
话音未落,江月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任凭他再怎么哀嚎求饶都无济于事。
见她铁了心要教训自己,江照索性破罐子破摔,像个泼妇般呐喊起来。
"打吧打吧往死里打吧!江月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再怎么撕嘴打腿,我江照这辈子都赖定你了!"
从未见过江照如此硬气发疯的模样,江月又是惊讶又是嫌弃。
直到再也受不了他那杀猪般的尖叫,她才终于松开了手。
"别叫了,像个待宰的猪一样。"
"那怎么了?"江照不服气地反驳,"就算是猪,换其他人往那儿一吊也没我帅!"
"......神经病。"江月无奈地转过身,"赶紧起来回酒吧。"
见"酷刑"终于结束,江照狼狈地爬起来,望着自己的右手悲喜交加。
"还好还好,没骨折,还能画画调酒撩——咳!服务他人。"
"快点。"
"来了来了。"
他随意整理了下衣服,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
今晚的月色格外明亮,银辉洒在两人身上,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望着这熟悉的一幕,江照忽然有些感慨。
当年他们居无定所时,也常常这样一前一后地走在月光下,只是那时的快乐,比现在纯粹得多,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的。
随后江照又在心里默默想着:江月这丫头果然吃硬不吃软。刚才说了那么多她也没反驳,这算是默认了吧?唉,不管怎样,能前进一步总是好的。
总不能赖你一辈子还这样吧?我对自己的颜值和人品都很有信心。所以小月月,等着我转守为攻吧。
——
作者说:
当一个作者开始不定时更新时就说明,她已经没库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