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口,姜瑶从马车中走出吩咐玉盘“请太后娘娘,去太极殿走一趟”。
玉盘应声福礼,朝着寿康宫的方向走去。
太极殿内,嘉宁县主跪坐在地上哭哭啼啼,而老王妃也就是嘉宁县主的亲祖母,则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
景和帝被嘉宁县主吵的头大,抬眸望向赵全喜“永安可到了”,赵全喜躬着身子“回陛下,郡主与世子已在殿外候着”。
“传他二人进来”景和帝揉着眉心,赵全喜站直身子唱到“传永安郡主、安国公府世子,觐见”。
等在殿外的兄妹二人,听到景和帝的召见,抬脚走进了殿内。
“臣、臣女,见过陛下”姜衡与姜瑶二人,一同行礼。
景和摆摆手道“起来吧”。
“谢陛下”。
景和帝望向姜瑶问道“永安,方才嘉宁告诉朕,你找人毁了她的清白”。
姜瑶连忙跪下“还望陛下明见,是嘉宁县主联合诚义伯府的公子,有意要害永安失去清白的”。
听到姜瑶的话,老王妃重重的将手中的拐杖敲在地砖上“当着陛下的面,郡主还满口胡言乱语”。
姜瑶依旧跪着“若陛下不信,可以问臣女的大哥和岑相府的八姑娘”。
姜衡拱手福礼道“陛下,臣相信臣的妹妹不会做出此事”。
老王妃哼声道“郡主说的这两人,一位是郡主的大哥,一位是郡主的表姐,陛下,可见他二人所说的话,不可全信啊”。
这件事情的苦主是嘉宁县主,景和帝不好有所偏颇,只板着一张脸,没有丝毫要开口的意思。
“老王妃若是觉得晚辈的话不可信,诚义伯府的人候在殿外,不如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姜衡笑着说完。
嘉宁县主在姜衡兄妹二人进殿之时,便被老王妃差人扶了起来,站在老王妃身侧,听到姜衡的话,手指不由的紧了紧。
景和递给赵全喜一个眼神,赵全喜立马高声道“传诚义伯府觐见”。
诚义伯府来的是诚义伯和其二弟,还有这件事情的男主人公张极行。
“臣、草民,见过陛下”。
“免礼”。
“谢过陛下”。
景和帝望向诚义伯张从深“诚义伯你怎的也来了”,张从深回道“回陛下,都是老臣治家不严,才让这孽子冒犯了嘉宁县主”。
诚义伯府二爷张从浅一掌拍在张极行的后背“你这孽子还不快向陛下请罪”。
张从浅拍的那一巴掌吓得张极行猛的跪在地上“陛下,草民知错,请陛下责罚”。
景和帝被他的这一番操作弄得心情好了不少,景和咳了两声“朕问你,究竟是何人指使你,毁嘉宁县主清誉的”。
张极行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磕磕巴巴道“是嘉宁县主指使草民,要毁永安郡主的清誉,草民实在不知,屋内之人何时变成了嘉宁县主的”。
在景和帝跟前,张极行不敢撒谎,说完张极行重重将头磕在地上。
“什么”景和一掌拍在龙案上,随后冰冷的眼神望向嘉宁县主“嘉宁,他的话可是真的”。
嘉宁县主恐慌的跪下“回陛下,臣女没有指使他,臣女才是受害者,如今他们竟然倒打一耙”,她的声音虽然坚定,但仔细一听还夹杂着一些颤音。
从嘉宁县主的眼神和声音中,景和帝也看出了所以然。
老王妃朝着景和帝福礼“陛下,张郎君乃是是信口雌黄,嘉宁的性子老身再知不过了,她断然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哀家竟不知,这太极殿内此等热闹啊”沈太后赶到太极殿时,玉盘去请沈太后时,便将事情的经过,说的明明白白。
沈太后之所以没有着急进去,就是要在殿外听听太极殿内究竟说了些什么。
景和帝从龙椅起身,走到沈太后身前行礼道“母后,怎的也来了”,沈太后扶着景和帝“皇帝又不是不知道,哀家是个好热闹的人”。
没等景和帝吩咐,赵全喜便已命人搬来了一把椅子。
沈太后没急着坐下,目光落在了跪着的姜瑶二人“永安,怎么跪着啊,地上凉快些起来”。
说完,沈太后伸手将地上跪着的姜瑶扶了起来。
老王妃眼看这沈太后扶起姜瑶,压着心口的气道“太后,是永安郡主做错了事,毁了我们阿宁的清誉”。
“是嘛,可是哀家方才殿外,分明听到的是嘉宁要害永安啊”。
“可是太后,现在再扯这些谁害了谁,重要吗?日后受人白眼还是我们阿宁”。
姜瑶语气坚定“怎么不重要,陛下、外祖母,永安没做过的事就算打死永安,永安也不会认的”。
嘉宁县主正了正身子“若如郡主所言,那臣女这个受害者,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姜瑶见嘉宁县主还死咬着不松口,只好从袖中拿出一方帕子,在嘉宁县主面前晃了晃“这帕子县主可认得”。
嘉宁县主心中一惊,但面上还保持着冷静“不认得”。
“是吗?”姜瑶冷着脸发出疑问,接着看向了帕子的右下角“可这里却绣着县主的名讳”。
嘉宁县主一惊,心中想着她怎么会落下这么重要的证据,朝着景和帝跪下“陛下,这定是永安伪造的”。
站在一旁的姜衡不屑道“县主这么说,好似臣这妹妹什么都会”。姜衡说的也不错。
嘉宁县主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沈太后心疼将姜瑶揽在怀里“皇帝啊,再查下去定会有损皇家清誉,不如依哀家看,就给他们二人赐婚吧”。
景和帝心想着沈太后的主意也不错,这事情本来也是不好拿到明面上说的,先给嘉宁与张极行赐婚,再私底下补偿补偿永安。
景和帝走到龙椅前坐下“太后的想法正合朕的心意,那朕就给他们二人赐婚,老王妃与诚义伯意下如何”。
老王妃虽然没有弄清事情的经过,不过她知道如果嘉宁县主,草草的嫁给了张极行,那么京城中的所有人,便会认为他二人是无媒苟合。
但她更深知,如果不答应这赐婚,今日之事发生在诚信侯府,定是整个京城人都以知晓,日后萧嘉宁不会有好人家再要她,只能生生将这口气咽下。
“臣妇,觉得陛下与太后的想法不错”。
诚义伯张从深与二弟张从浅一对视,连忙跪下谢恩“老臣,多谢陛下为这孽子与嘉宁县主赐婚”。
嘉宁县主跪着走到在老王妃身侧“祖母,阿宁不愿嫁”。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不嫁也得嫁”。
老王妃朝着景和帝与沈太后福礼“陛下、太后,臣妇便先带着嘉宁回府待嫁”。
景和帝“嗯”了一声。
老王妃带着嘉宁县主,出了太极殿。
诚义伯张从深带着张从浅还有张极行,朝着景和帝与沈太后行礼,退出了太极殿,回府张罗婚事了。
待殿内只剩下亲近之人时。
姜瑶上前一步提起裙摆跪下,沈太后有些疑惑“阿瑶,你这是何意啊”。
姜瑶低着头“皇帝舅舅,永安有错,今日之事却为永安所做,可永安思来想去始终咽不下这口气”。
景和帝一早便猜出来了,现在他就想逗弄逗弄姜瑶挑眉道“哦,那你告诉舅舅都做错了什么”。
“将嘉宁打晕和伪造证物”姜瑶说完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还请皇帝舅舅责罚”。
景和帝笑着走到姜瑶跟前,将跪在地上的姜瑶扶起“好了好了”。
景和帝的手又在姜瑶的额头摸了摸“疼不疼啊,傻孩子,舅舅能不知道你的为人嘛,若不是被嘉宁气急,你断然是不会这般做的”。
“这样吧,舅舅就罚禁足在府中一月,可好”。
姜瑶“啊”了一声,她不明白为何自己做错了事,皇帝舅舅竟然没有重罚自己。
姜衡看的明白“我的傻妹妹啊,皇帝舅舅本来也没想过要罚你”。
姜瑶这才明白过来,脸色一变,朝着景和帝福礼“永安多谢皇帝舅舅”。
姜衡兄妹二人,回到安国公府时,已是亥时初。
在马车内时,姜瑶便跟大哥说自己有些困倦,便先回幽篁居,明日再去给父亲母亲请安。
幽篁居。
姜瑶踏步进去时,便发觉院内有人,抬头一看果不其然,谢沉舟正做在棠梨树上,不知在看些什么。
“世子还是改不了,夜闯她人的院子啊”。
“郡主不是旁人,定会理解在下的”谢沉舟落在地上,走到姜瑶身旁“我知晓阿瑶回来之后,定会想找人说说话的”。
姜瑶转动身子“若我不愿与你说话呢”。
谢沉舟握起姜瑶的双手“那我就一直说,说到阿瑶烦为止”。
“果然是巧舌如簧”姜瑶勾起嘴角。
“阿瑶开心便好”谢沉舟握着姜瑶的手一直没放。
谢沉舟将人拉倒棠梨树下的茶桌前坐下,吹了一个暗哨。
墙外的泽然听到主子的哨声,将炉子上煨着的牛奶燕窝羹,小心的盛到碗中放进食盒。
泽然借力上了墙头又纵身一跃,稳稳的落在地上,快步走到茶桌处,将食盒放下,随后朝着姜瑶行礼告退。
因不知永安郡主何时归来,自家主子便让自己,将这牛奶燕窝羹,生着小火煨着。
谢沉舟打开食盒,将牛奶燕窝羹从中端出“阿瑶白日里便没用多少吃食,现下定是肚子空空,喝了这羹汤,一会也好睡个好觉”。
回府的路上姜瑶便有些饿了,现下正如谢沉舟所说肚中空空,她拿起汤勺小口小口的喝着,边喝还边点头“泽然的手艺不错”。
谢沉舟心想‘能不错吗,这燕窝可是自己一片一片挑拣的’。
姜瑶把碗中的牛奶燕窝羹尽数喝了个干净,才回房就寝。
诚义伯府外,谢沉舟带着泽然穿着夜行衣,潜进府中,找到张极行所处的院落,将人将人打晕后,又狠狠的揍了一顿。
嘉宁县主处谢沉舟没去,他知晓姜瑶会出手。景和帝没有废萧嘉宁县主之位,是看在她的父母皆战死沙场的份上,怎么也不能寒了将士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