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绷的弦一旦放松,疲惫感便汹涌而来。
她舒服地喟叹一声,像只被顺了毛的猫儿,身体又往下滑了一点,几乎要陷进软榻柔软的靠垫里。
眼皮越来越沉,意识在温暖的阳光和他指尖的韵律中渐渐模糊。
李承泽注意到她合上眼。呼吸变得清浅而绵长。
阳光在她细腻得几乎透明的脸颊上跳跃,映得那肌肤仿佛上好的暖玉。
他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却并未唤醒她,只是用目光一遍又一遍地描摹宁慈的相貌。
过了许久,宁慈的睫毛颤动了几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唔……我睡着了?”她揉揉眼睛,意识渐渐回笼。
“嗯。”
李承泽应了一声,随后拿起旁边小几上温着的茶壶,倒了一杯的清茶递到她唇边,“润润嗓子。”
宁慈很自然地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入喉,人也彻底清醒了。
她细细品味着茶水,赞叹道:“这茶好香,清而不涩,回味甘甜。”
“这茶名叫君山银针,它以形美、色亮、香清、味醇而闻名。”
他的声音平缓,带着一种品鉴的从容,显然对此茶情有独钟。
宁慈听得入神,她不懂茶,对茶的认知也只停留在好喝与否。
“殿下给我喝再多好茶,我也是品不出来差别。”她语气中略带些俏皮,像只狡黠的小猫,歪头看着李承泽。
“给我喝,大概就是牛嚼牡丹,白白糟蹋了殿下的好茶。”
宁慈说着,自己先忍不住弯起了眉眼,那笑容干净明媚,不带一丝自轻的阴霾,纯粹是觉得这比喻有趣。
他放下茶杯,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动作亲昵自然:“牛嚼牡丹又如何?牡丹被嚼了,是它的福气。”
“况且,茶本就是给人喝的。你觉得香,觉得舒服,便是它最大的价值,不必在乎那些条条框框的品鉴。”
这话从他这个爱品茶之人口中说出,竟有种奇妙的违和感,却又透着几分真心。
宁慈被他逗笑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殿下这话,若是让那些茶道大家听见,怕是要跳脚了。”
“让他们跳去。”李承泽浑不在意地往后靠了靠,姿态闲适,“我只在乎眼前这个‘小牛’嚼得开不开心。”
他意有所指地看着她,嘴角噙着一抹促狭的笑意。
宁慈的脸颊微微发热,却也不甘示弱,端起自己的茶杯,故意学着他刚才的样子晃了晃,装模作样地嗅了嗅:
“嗯……香气馥郁,色泽鲜亮……嗯,好茶好茶!”
她摇头晃脑,努力模仿着电视剧中那些大师点评茶水的腔调,却学得四不像,透着一股子娇憨的可爱。
李承泽看着她笨拙又努力的样子,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见到他的笑,宁慈伸手触上他的唇,想要让李承泽笑得更大些,更开心些。
“殿下好像总是在闷闷的又羞涩的笑。”她忽然低下声,“我偷偷告诉你,笑得大声些,人会变得很幸福。”
指尖触到他唇瓣的瞬间,李承泽的呼吸微顿,他紧紧的盯着宁慈,不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
宁慈没收回手,反而得寸进尺地用指腹轻轻蹭了蹭,“试试嘛,笑大声点。”
他抿了抿嘴角,努力让自己笑岀声,却还是一阵闷闷的笑声。
“好了。”李承泽抬眼看向她,眼底浮着点无奈的笑意,岔开话头,“再磨蹭,茶该凉透了。”
宁慈没应声,但一双眸子像浸了春水似的,柔柔地凝着他,安静得没出声。
他的笑声总是很小,仿佛大声些就会把幸福惊走。
可宁慈希望他能长长久久地幸福。
她长久的目光让李承泽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什么。”宁慈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我们婚后的日子。”
谈及这个话题,李承泽耳朵微红,不知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
他伸出手将宁慈揽在怀里,柔声细语道:“其实我有个小名,名叫石头。”
“石头?”宁慈愣了愣,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指尖在他胸口轻轻点了点,“承泽明明是块宝玉,为何偏偏叫这个名。”
李承泽收紧手臂,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着她发顶,声音低得像怕被风吹走:
“大概是因为我小时候性格太过倔强吧。”
她往他怀里蹭了蹭,心里踏实得很,轻声道:“那往后私下里,我就叫你石头啦。”
“不过你可不是路边随便能捡到的石头,”宁慈仰起脸,眼尾弯着笑,语气软得像浸了蜜,“是我放在心尖上的好石头呢。”
他被宁慈那句心尖上的好石头说得心头一软,随后笑着应和道:“是是是,我是阿慈心尖上的好石头。”
宁慈往他怀里缩了缩,把脸埋在他衣襟上,闷声闷气地笑:“本来就是嘛。”
窗外的春风卷着新抽的柳丝晃,仿佛在为这对璧人的幸福时刻而感到欣喜。
一一一作者时间一一一
这一次终于没有忘记写李承泽小名叫石头,其实想写这个细节好久了。
《宁慈的穿越笔记》
“他笑起来真好看,我想让他一直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