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的手腕被一副警用手铐死死扣在身后,乌黑的微... 更多精彩内容,尽在话本小说。" />
"进去吧。"程羽冷笑着,伸手推了一把被他保镖押着的男生。
男生的手腕被一副警用手铐死死扣在身后,乌黑的微分碎盖发型早已凌乱,几缕汗湿的刘海黏在额前。他精致明朗的下颌线紧绷着,嘴角渗出一道血痕,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白色衬衫上满是尘土和摩擦的痕迹,最触目惊心的是右膝处——布料已经磨破,渗出的鲜血将那一块染成了暗红色。
"走快点!"保镖又推搡了一下,男生踉跄着向前,右腿明显使不上力,每一步都走得艰难而痛苦。
生锈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一股阴冷的风趁机钻入地下室。角落里,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影动了动。他的嘴唇干裂得像是龟裂的土地,眼皮沉重地抬起,在看到来人时,嘶哑的声音像是从砂纸上磨出来的:"你想...干什么..."
突然,他的瞳孔剧烈收缩,声音陡然拔高:"他怎么会在这里?!"
程羽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突然伸手掐住顾时钰的下巴。他拇指恶意地摩挲着对方泛青的胡茬,俯身时古龙水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为什么?"指尖骤然收紧,"当然是我们顾大总裁的魅力太大了——连个精神病都对你死心塌地。"
顾时钰的瞳孔剧烈收缩。下颌传来的刺痛让他想起被按在谈判桌上签合同的夜晚,喉间泛起铁锈味。他猛地扭头发狠一撞,却因药效踉跄着栽倒,手铐在铁椅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老实点!"程羽不耐烦地扬起手,腕表折射的冷光晃过许笙惨白的脸。
"别动他!"许笙的声音嘶哑得不像活人。他挣得束缚带深陷进腕骨,结痂的伤口再度崩裂,血珠顺着铁椅蜿蜒成线:"否则我现在就咬舌自尽——你永远别想拿到完整的血契。"
程羽的动作顿住了。他歪头打量许笙颤抖的睫毛,突然笑出声,接过保镖递来的丝帕慢条斯理擦手:"不动他也行。"帕子轻飘飘落在顾时钰脸上,"但总得给点定金吧?"折叠刀"铮"地弹出,刀尖悬在许笙锁骨上方划圈:"这么漂亮的脖子,放点血多可惜。"
许笙盯着近在咫尺的刀刃。倒影里能看到顾时钰暴起的青筋,和自己被冷汗浸透的额发。他忽然抬起被铐住的双手,金属碰撞声惊飞窗外栖息的乌鸦:"解开。否则你连一滴血都拿不到。"
许笙拿过程羽的刀在小臂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鲜血涌出的瞬间,许笙猛地扯下自己染血的衬衫下摆。血珠滴落在布料上的刹那,他低声吟诵起古老的咒文,那些音节像毒蛇般缠绕在潮湿的空气中。
"以血为引,以痛为媒..."
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滴落的鲜血在布条上自行游走,逐渐凝结成一只振翅欲飞的血色蝴蝶。残缺的蝶翼边缘还在缓慢生长,仿佛有生命般微微颤动。
"半成品血契。"许笙抬起苍白的脸,被汗水浸透的碎发黏在额前,"现在...放他走。"
程羽用指尖轻触那只血蝶,蝴蝶立即应激性地扇动翅膀,溅起几滴血珠。他露出餍足的笑容,朝保镖打了个响指:"给顾总松绑。"
手铐落地的脆响还未消散,顾时钰就踉跄着向前栽去。三天未进食的身体像被抽走骨架的皮影,膝盖重重磕在水泥地上。许笙不顾手腕被铁链勒出的血痕,猛地扑过去用肩膀接住他下滑的身体。
"为什么要来..."顾时钰的抗议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因为我傻,我还是爱你,但这是最后一次了。"许笙的声音比伤口渗出的血还要温凉。他迅速将人推向门口,染血的指尖在顾时钰后背留下五个鲜红的指印,"零阮!"
门应声而开。零阮的身影切割着走廊刺目的白光,他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顾时钰,指甲几乎掐进他手臂肌肉里:"还能走吗?"
顾时钰看着许笙心里五味陈杂说。什么血契,你要干什么许笙,你说清楚我不明白”
"你干什么?!"程羽的呵斥卡在喉咙里。
刀光闪过,锋刃已经没入许笙苍白的小臂。他闷哼一声,喉结剧烈滚动着,冷汗瞬间浸透鬓角。鲜血顺着刀刃的血槽喷涌而出,在空气中划出几道妖异的弧线。
"呃...哈..."
许笙咬紧的下唇渗出血丝,握着刀柄的手却稳得可怕。他缓缓转动刀刃,皮肉被割裂的黏腻声响在寂静的仓库里格外清晰。
"以...以吾血肉为引..."
他疼得声音发颤,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血珠滴落在布条上的瞬间,突然诡异地悬浮起来,在半空中凝结成血色的蝶翼纹路。许笙的身体因为失血开始发抖,却仍坚持念完最后一句咒文:
"...缚魂...唔...永世..."同生共死,契约成立
程羽的怒吼在地下室回荡,保镖们立刻拔出枪对准许笙。可许笙却笑了,嘴角的血丝蜿蜒而下,衬得他苍白的脸近乎妖异。
"晚了。"他轻声说,指尖还滴着血,"契约已成,我死,你也会死。"
程羽的面容扭曲,他猛地揪住许笙的衣领:"解、开、它!"
许笙只是虚弱地摇头,眼神却越过他,望向门口——那里,顾时钰被零阮拽着,正拼命挣扎着要冲进来。
"带他走!"许笙朝零阮嘶吼,声音破碎,"快!"
零阮死死扣住顾时钰的手腕,硬生生拖着他往外退。顾时钰的双眼赤红,喉咙里滚出野兽般的低吼:"许笙!你他妈敢——"
可下一秒,枪响了。
"砰!"
子弹穿透许笙的胸膛,血花在他白色的衬衫上炸开,像一朵盛开的红梅。他的身体晃了晃,嘴角却缓缓扬起,目光仍死死锁在顾时钰脸上。
程羽的表情瞬间凝固,他猛地捂住自己的胸口,脸色煞白,嘴角溢出鲜血。
"你……"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前凭空出现的血洞,"疯子……"
许笙缓缓倒下,而程羽也像被抽走灵魂般,重重跪地,随后栽倒。
保镖们慌了,他们举着枪,却不知道该对准谁。零阮趁机拽着顾时钰冲出地下室,门外警笛声刺破夜空。
可顾时钰却像疯了一样挣脱零阮,转身往回冲。
"许笙——!!"
他撞开保镖,冲进地下室,却只看到许笙躺在血泊里,眼睛半阖,唇边还带着那抹若有若无的笑。
顾时钰跪倒在他身边,颤抖着去探他的脉搏,可触到的只有逐渐冰冷的皮肤。
"为什么……"顾时钰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你他妈到底做了什么……"
许笙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只是微微动了动唇,无声地吐出两个字:
"……值得。"
然后,他的瞳孔彻底涣散。
顾时钰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
他死死抱住许笙的尸体,喉咙里滚出绝望的呜咽,像一头濒死的兽。零阮冲进来拉他,可顾时钰却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随后重重栽倒。
他的意识在黑暗中沉浮,最后的画面,是许笙朝他伸出的手,和那句五年前雨夜里的话:
"……下次,别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