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尖锐的鸣笛声刺破雨幕,丁程鑫望着马嘉祺消失的方向,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手枪残留的金属余温。警灯在积水潭里碎成斑斓的光,倒映着他绷紧的下颌——“熔断”计划的启动意味着全面反击,而周慕深的獠牙,远比他想象的更锋利。
手机在掌心震动,唐理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丁总,周慕深的人正在清理‘凤凰计划’的所有痕迹,城西码头的监控也被黑了。”话音未落,身后传来皮鞋踩碎玻璃的声响。丁程鑫猛地转身,枪口精准对上黑影,却在看清来人时瞳孔骤缩——是周慕深的贴身保镖,此刻胸口插着半截断刃,鲜血正顺着刀刃蜿蜒滴落。
“丁先生...好手段。”保镖喉咙里发出气音,踉跄着递出一枚染血的U盘,“周总说,这是给您的见面礼。”话毕,整个人轰然倒地。丁程鑫蹲下身,用手帕拾起U盘,金属表面还带着体温。当他打开文件,密密麻麻的转账记录刺痛眼球——三个月前,马嘉祺公司账户竟向周慕深的海外户头汇出三千万。
暴雨突然转急,打在铁皮屋顶的声响如战鼓轰鸣。丁程鑫盯着屏幕,耳边炸开马嘉祺质问“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时的暴戾。指尖悬在删除键上,他忽然想起马嘉祺护住刘耀文时颤抖的脊背,想起对方染血的袖口擦去他后颈雨水的触感。最终,他将U盘收入口袋,转身踏入雨帘。
深夜的私人医院,消毒水味道刺鼻。马嘉祺守在手术室外,衬衫皱得不成样子,指缝间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当丁程鑫撑着伞出现时,他猛地起身,喉咙沙哑得像砂纸:“刘耀文还没醒。”目光扫过丁程鑫肩头重新包扎的伤口,喉结动了动,却又别开脸。
“我有东西给你看。”丁程鑫将U盘推过去,屏幕蓝光映出两人紧绷的侧脸。马嘉祺的瞳孔在看到转账记录时剧烈收缩,猛地攥住椅子扶手:“这是伪造的!周慕深在栽赃!”他突然抓住丁程鑫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你信我。”
四目相撞的瞬间,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丁程鑫反手按住马嘉祺的手背,将他按回座椅,身体前倾挡住对方失控的表情。护士推着药车经过时,他若无其事地抽出被压住的手,却发现掌心洇着马嘉祺的冷汗。
“我需要你的地下渠道。”丁程鑫压低声音,“周慕深在转移海外资产,我们得赶在他跑路前截断资金链。”他顿了顿,“用你的方式。”
马嘉祺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笑出声,那笑声带着劫后余生的癫狂:“丁程鑫,你知道和我合作意味着什么吗?”他倾身逼近,呼吸扫过对方耳畔,“你会变成和我一样的困兽。”
“比起困死,我更喜欢咬断猎人的喉咙。”丁程鑫迎上他灼热的视线,从口袋掏出两张船票,“三号码头,明晚八点。带着刘耀文,还有你的人。”
窗外惊雷炸响,马嘉祺接过船票的指尖微微发颤。他忽然想起西港码头的火光里,丁程鑫扶着刘耀文的背影,想起对方掌心传来的温度。“丁程鑫,”他轻声说,“别让我后悔今天的决定。”
雨幕中,两人的影子在惨白的灯光下重叠又分开。丁程鑫转身时,肩头的伤口又渗出鲜血,却不及心跳震得胸腔发疼。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与马嘉祺不再是单纯的同盟——而是被命运的丝线,紧紧缠在了同一条绞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