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开车门，把自己摔进驾驶座。皮质的座椅冰冷僵硬。车内狭小的空间暂时隔绝了外界的危险，却无法隔绝内心的惊涛骇浪。“三天后”那三个字如同烙印般灼烧着我的视网膜。
不能坐以待毙。我猛地发动车子，引擎的咆哮在地下停车场里显得格外突兀。方向盘一打，车子驶出车位，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去哪？回家？那个空旷的公寓此刻更像一个巨大的靶子。找陈队？他冰冷的眼神和公事公办的态度足以将我再次推入深渊。
车子冲出停车场，汇入午夜依旧车流不息的城市街道。霓虹灯光怪陆离地在车窗上流淌，像一条条扭曲的光蛇。我漫无目的地开着，大脑却在高速运转，试图从那团乱麻中梳理出一丝头绪。
死者是谁？那张胃里的字条是谁写的？用什么手段塞进去的？停尸房的抽屉是谁打开的？监控检修是巧合还是精心安排的陷阱？蓝绿色的粉末……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一个个疑问如同旋转的刀片，切割着疲惫的神经。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尖锐的铃声在密闭的车厢内炸响，吓得我几乎灵魂出窍！
是……小张？！
这才分开多久？难道……
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心脏。我猛地踩下刹车，车子在路边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停下。顾不上后面的车辆鸣笛抗议，我颤抖着手掏出手机。屏幕上跳跃的名字，赫然就是“张逸”！
“喂？小张？怎么样？”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电话那头没有立刻传来预想中的、带着一丝兴奋或者困惑的分析报告声。取而代之的，是……
砰！哐当！
一声沉闷的、像是什么沉重物体狠狠砸在硬物上的巨响！紧接着是玻璃器皿清脆刺耳的碎裂声！哗啦啦！
“啊——！”一声短促、惊恐到极致的惨叫！是小张的声音！
“小张？！小张！你怎么了？！说话！”我对着话筒嘶吼，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恐惧像一只巨手扼住了我的喉咙。
“唔……别……放开……”小张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极度痛苦，充满了窒息般的挣扎和无法言喻的恐惧，仿佛正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背景音里还有混乱的、模糊的撕扯和扭打声！
“你在哪？！告诉我你在哪！！”我对着话筒狂吼，指甲深深掐进方向盘的真皮里。
“实……验……”小张的声音微弱下去，像是被捂住了嘴，只剩下痛苦的呜咽和绝望的喘息，然后——
嘟…嘟…嘟…嘟…
电话被粗暴地挂断了！只剩下冰冷单调的忙音，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耳膜上！
“小张！！！”我的嘶喊在车厢里空洞地回荡。
实验？实验室？！他去了实验室？！
巨大的恐惧和愤怒瞬间炸开！我猛地将手机砸在副驾驶座上，一脚将油门踩到底！轮胎在路面上发出凄厉的尖叫，车身如同离弦之箭般弹射出去！引擎的咆哮声撕裂了午夜的宁静。
小张！你撑住！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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