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九月的蝉鸣在考场外叫嚣，白桔攥着准考证站在走廊，目光扫过贴满名单的公告栏。钢笔字排列的考号像跳动的密码，直到"高一（7）班 白桔"下方，赫然出现"高一（3）班 丁程鑫"。她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纸张边缘，上周便利店纸条上未干的墨迹仿佛还烫着掌心。

白桔握着准考证在第三排坐下，铅笔盒里的樱花书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她低头整理文具时，熟悉的洗衣粉清香突然漫过来——丁程鑫拿着笔袋和准考证站在旁边，校服袖口还沾着昨天便利店蹭到的饼干碎屑。

丁程鑫真巧。

他把保温杯放在桌上，金属杯身碰撞出清脆声响。

白桔笑着点了点头。

白桔抬头撞见他耳尖泛红，像极了上次在图书馆偷看她草稿纸时的模样。考场广播开始播放考试规则，她慌乱低头翻笔袋，却发现两支笔芯都在昨晚刷题时用尽。

就在她咬着嘴唇犹豫要不要举手求助时，一支黑色水笔轻轻推到桌面中央。丁程鑫盯着自己的桌子，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丁程鑫备用的。

白桔指尖触到笔杆的温度，想起便利店货架上他总把最后一包樱花饼干让给她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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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卷铃声响起时，白桔正在仔细检查答题卡的填涂。身旁传来窸窸窣窣的整理声，她抬头看见丁程鑫把草稿纸叠成整齐的方块，露出一角画着简笔画的便利贴——那是他们在便利店传递过的暗号。

两人并肩走出考场，走廊里满是同学们讨论题目的嘈杂声。丁程鑫抱着文具盒，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边缘

丁程鑫最后那道导数题，你做出来了吗？那个函数图像，我总觉得拐点找得不太对。

他说话时，目光时不时偷瞄白桔的反应。

白桔眼睛一亮，从书包里掏出草稿纸

白桔我试了两种方法！

她指着纸上密密麻麻的计算过程，

白桔先用常规求导，后来发现构造新函数更简便。

说着，她用铅笔在空白处重新推演步骤，笔尖沙沙作响。

丁程鑫立刻凑过来，校服袖口擦过白桔手背，带来一阵温热。

丁程鑫这里！

他突然用钢笔点住某一行，

丁程鑫我就是卡在二阶导数的正负判断！

他的声音不自觉拔高，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丁程鑫你用的这个换元法太妙了，我怎么没想到！

阳光透过走廊的玻璃窗洒在他们身上，白桔被丁程鑫认真的模样逗笑：

白桔其实我一开始也绕进去了，后来想到上次你在便利店给我的解题便签，突然有了灵感。

话音刚落，她就看见丁程鑫的耳朵瞬间红透，连脖颈都泛起薄红。

他讲解时校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里面印着行星图案的T恤，发梢还沾着方才考试时紧张出的薄汗。

树荫在他们脚下摇晃，白桔发现丁程鑫解题思路意外清晰，只是讲到兴奋处会不自觉地用荧光笔戳纸。当他第三次把"导数"说成"倒数"时，两人同时笑出声。笑声惊飞了梧桐树上的麻雀，扑棱棱的翅膀声里，丁程鑫突然安静下来，认真地说，

丁程鑫下次......能不能一起刷导数专题？我知道图书馆有间空教室。

白桔低头转着笔，笔尖在地面划出小小的弧线。远处传来收卷的哨声，而此刻她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比蝉鸣还要清晰：

白桔带樱花饼干当奖励，就答应你。

风掠过她的发梢，将少年耳尖的绯红与嘴角的笑意，都揉进了九月的阳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