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对我有意见才对，”张让之没心情陪他的债务处理人兼合伙人探讨这些问题，他对着手机胡乱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一只手在兜里翻捣着，“几点了？”
“一点三十七。”顾命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眼手表。
“心肝儿的午休时间，怪不得那会儿它一个劲儿地冲你吐蛇信子，忘了喂食了。”一语两意。
“这话听着倒像是张先生在埋怨我来的不是时候。”
“嗯哼~”张让之煞有其事地昵着眼点了点头，“所以就我为了能和顾先生进行谈话而损失了一顿免费的员工餐一事，我希望顾先生能对我进行补偿。”张让之用牙咬撕开一包新的美瞳包装，十分迅速地用两点黑色遮住了两处晶莹。
“你胆子很大。”可从来没有哪个负债人敢去要求自己的债主请吃饭的，张让之是顾命职业生涯里的第一个，也许也是唯一一个。
“去哪儿？”顾命在心里腹诽完张让之的‘厚脸皮’，又换上自己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拿起桌上的公文包，他现在终于能理解为什么老头儿总跟自己说这个人会很有趣了。
“北区冬鱼馆，能吃的那家。”张让之抬头朝着天花板翻了几个白眼，确认了美瞳不会难受，然后走回办公室隔间，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返回来，扒拉着门框冲顾命问了一句，“你带司机了吗？”
“没有。”
“那就行。”三分钟后张让之换了一身米白碎花领的深V，用无名指勾着一串钥匙朝顾命甩了甩。
“钟翌的办公室？”顾命‘被迫’接过钥匙，倚在玻璃墙上‘欣赏’张让之的‘换装游戏’。
“办公室是他的，隔间是我的，他平常出外勤比较多，又用不到。”张让之最后把有意设计的很乱的长燕尾散开，在左耳夹了一个月亮吊坠的纯银耳夹，是的，是耳夹，张让之的耳垂很小，也没打过耳洞。观察到这一点的顾命微不可知地挑了挑眉，这和传闻中的张让之很不一样，遇事并不是独断专裁，反而有自己的打算，爱美但却不会刻意地去修饰，他长着一副不上妆的模子，真不知道外界是怎么得知张让之喜欢化浓妆的。
“所以你才有被钟翌偷家的可能。”顾命嘴上以及不饶人。
——下午两点二十，北区冬鱼馆——
冬鱼馆的位置很偏，在二环跟三环的交接带，凭着这一块儿的‘黑色产业’多，冬鱼馆倒也成了‘双经营场所’，属于黑白兼顾，既做明面生意，又在地下经营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家冬鱼馆的主人是位看上去二十出头，实际年龄三十七的俄国小姐，张让之跟顾命前脚刚踏进冬鱼馆，这位主人就招呼着带他们去了三楼的环厅包间。
“好久不见。”俄国小姐很是熟稔地跟张让之搭上手臂，丝毫没在意跟在他们身后的顾命。
“补习课没白上啊。”听着对方明显夹过的声音，张让之突然冒出来一句，顺着小姐的牵引坐在靠近看台的位置。
“臭小子，你再给我嘴贫一下试试？这不是你说的行业竞争，改革从上嘛。”那小姐给张让之倒了杯酒，才终于侧开身子给被挡在座位外面的顾命让开了路，顺带着扫视了一遍顾命，身量挺高，骨架也有棱有角的。她在心里咂了咂嘴，暗自感慨了两句张让之这刁钻的眼光，又把视线放到了张让之身上，“新情儿？不介绍一下？”
“曲桓，我干妈。”张让之把菜单推给顾命，面无表情地开口。
“嗯？”曲桓不可置信地看向张让之，这是第一次张让之在自己刁难人的时候替别人找下台。
“顾命，他债主的儿子。”顾命能感觉出自己进来以后这位俄国小姐对自己的恶意，同时在心里驳回了自己来之前对张让之的改观评价，他还是传闻里的那种低俗分子。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