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言缓了一会儿，颈侧的刺痛感仍在，他抬手抹去渗出的血珠，目光锐利地看向箭矢射来的方向。阴影处，一个高挑的身影慢慢走出来——是温润。她手里还握着一把复合弓，棕紫色的头发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醒目。
林嘉言眼神一暗，心底涌起一丝挫败——牧赫一的人出手了，这次赌约是自己输了。（林嘉言和牧赫一之前打过赌，忘了的回头再看看）
牧赫一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唇角微扬，轻笑着开口：“那是我们俩的赌约，只关乎你和我，和其他人无关。”他语气慵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温润虽然不知道具体赌约内容，但听到自家老大的话，立刻点头附和：“就是就是！我可是自己找过来的！”她大大咧咧地走近，绿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我为了找老大，整个学校都翻遍了，垃圾桶我都找了……”
看到牧赫一愈发危险的目光，她赶紧换了话题：“我从另一边的通道一路飞奔进来，得亏我速度快，还用了个3分钟防毒面罩，我早被沼气熏死了……”
“防毒面罩？”
“对呀，异空间里玩家的能力都被限制的死死的，但是自己的道具能用。”
“系统商店能开吗？”林嘉言以为道具是从系统商店里买的。
“呃……不是，是过副本的奖励。”
副本奖励……纯懒的林嘉言压根就没开那几个道具宝箱。。。
现在只能出去再开了……
林嘉言突然狐疑地看向牧赫一，银渐灰的眸子微微眯起：“你不是说外面的玩家死光了？她也是玩家吧？”他语气平静，但字字带刺。
牧赫一轻笑一声，赤瞳里闪过一丝玩味，心想这小狐狸还真是敏锐。
温润自己接上话茬，语速飞快：“哦，那是因为外面的线索我都搜刮完了嘛！我就来看看副本的新场景！”她一脸理所当然，仿佛这再正常不过。
林嘉言心里一沉。搜刮完了？副本的线索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全部找到？他面上不显，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但心底的警惕已经拉满。
就在这时，通道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尚云璟带着沈知白一行人匆匆赶来，灰蓝发的少年额角还带着汗珠，显然是一路狂奔过来的。他看到林嘉言安然无恙，紧绷的肩膀才稍稍放松。
沈知白的目光在牧赫一和温润身上停留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被他掩饰过去。他假装关切地看向林嘉言：“没事吧？我们听到动静就赶过来了。”
林嘉言摇摇头，语气平静：“先离开这里再说。”
众人聚集在实验楼后的空地上，夕阳将影子拉得很长。林嘉言简要叙述了刚才的发现，刻意略过了自己被逼入绝境的细节，只是冷静地分析道：“王浩是副本异变的关键，但有些地方不对劲……”
温润突然插话，语气笃定：“肯定不对劲啊！这个副本我看过攻略，王浩根本不是重要角色！”她双手叉腰，一脸自信，“玩家只需要在育才一中存活5天，不触犯规则，撑过毕业典礼就能通关。可现在整个副本的框架都变了！”
林嘉言闻言一愣，怪不得她刚刚能这么自信线索都找完了，原来还有攻略可以看啊。
林嘉言看向牧赫一。两人目光交汇，无声地对视了一秒。林嘉言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是因为‘愚者牌’的出现，改变了副本的既定轨道？
牧赫一读懂了他的眼神，唇角微勾，轻轻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
林嘉言沉默了几秒，刚想开口，沈知白却先一步接上话：“所以，副本的难度……应该已经突破C级了吧？”他语气轻松，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注：副本等级设定——低级：E、F；中级：C、D；高级：A、B；此外还有超A级、S级、SS级、SSS级，最高是超三S级。）
温润点头：“是。”
气氛一时凝滞。徐伟明脸色发白，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方觉依旧冷淡，只是琥珀色的眸子微微闪动，显然在快速计算着什么。傅森抱臂站在一旁，肌肉紧绷。
沈知白突然伸了个懒腰，打破沉默：“又不是没闯过试验期的危险副本，再说了，一个中级而已。”他语气轻松，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死不了。”
林嘉言看了他一眼，也淡淡附和：“既然王浩放了炸药，我们现在只需要阻止他引爆就行。”
徐伟明突然插嘴：“为什么不直接去把炸药捞起来？那样不就一了百了？”
温润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嘲讽：“你自己去捞一下试试？不知道沼气池有剧毒么？上赶着送人头啊！”她翻了个白眼，眼睛里满是嫌弃。
徐伟明脸色涨红，眼底闪过一丝怨毒，心里阴暗地咒骂：“一个贱蹄子傲气什么！”
尚云璟敏锐地察觉到他恶毒的视线，不动声色地往前一步，挡在温润身前，灰瞳冷冷地扫了徐伟明一眼。后者立刻低下头，假装整理袖口，但指节已经攥得发白。
温润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这些暗涌，兴致勃勃地提议：“我跟你们一起行动吧！我可以提供外面的线索！”她看向林嘉言，眼神期待。
林嘉言略一思索，点头同意。牧赫一站在阴影处，既没赞同也没反对，唇角那抹惯有的、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却没有了，面无表情的魔术师周身都充满了威压，林嘉言深深看了他一眼，又继续跟他们规划下一步的工作——找到张浩。
最终，玩家们分成三组：
傅森、方觉和徐伟明一组；
沈知白和林嘉言一组；
尚云璟和温润一组。
林嘉言在想看牧赫一的时候，牧赫一早已没了人影，他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离开，仿佛从未出现过。
暮色渐沉，校园里是零零星星往宿舍赶的学生。林嘉言和沈知白沿着教学楼外围搜索，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
沈知白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虽然不知道你怎么认识的他们，但给你一个忠告——尽量远离‘魔术师’和那个‘女祭司’。”他语气罕见地认真，暗蓝的发尾在昏暗中几乎融进夜色，“他们远比你想象的危险。”
林嘉言脚步未停，唇角却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们确实危险。”他侧头看向沈知白，银渐灰的眸子在暮色中泛着冷光，“不过……你又能安全几分呢？”
沈知白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好吧，我也不安全。”他笑容灿烂，眼底却一片深沉，“在无限世界，能相信的人只有自己，就算是过命交情的队友，也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将刀刃刺进你的心脏。”
林嘉言没再说话，转身继续向前走去。远处，隐约传来沉闷的钟声——距离毕业典礼，还有不到三小时。
在众人视线之外的教学楼顶楼，王浩瘦弱的身影立于钟楼之上。他手中握着简易的操控台，眼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
“星星真美啊……”他喃喃自语，手指颤抖着抚过装置上的按钮。
愚者牌已经暂时控制了他，它邪恶的低于声，回响在张浩耳边。
“他们该死呀……”
“你的伤疤，你的抑郁，你的疾病乃至你被退学，都是他们造成的……”
“他们才是恶人……”
“而你…我亲爱的，你只是想稍微报复一下的小可怜~”
“给他们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吧……以后他们都不会再招惹你了……”
张浩眼底删过一抹绿光，他像是在憧憬，嘴角带着甜甜的笑，这一刻，他的话与愚者的话重合：
“我亲爱的同学们……让我送你们最后一程吧。”
与此同时，校园的某个角落，牧赫一倚在墙边，把玩着一张小丑牌。
他轻笑一声，赤瞳中闪过一丝兴味：“原来你藏在这儿啊……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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