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霜真相

河水在谢无尘脚下凝结成冰，他手中的青岚剑发出刺耳鸣啸，剑锋所指之处，连空气都扭曲变形。

“跑……”姜晚的指甲抠进泥土里，黑纹已经爬满了半边脸颊，“叶昭，带着核心跑！”

叶昭的右眼却死死盯着对岸祭坛。药奴孩童悬浮在半空，四肢诡异地舒展着，皮肤下透出与“烬霜”主符相同的冰蓝色光芒。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把攥住姜晚的手腕：“那孩子是容器——和你一样！”

祭坛上的叶昀突然抬手，一道血线隔空缠住姜晚的脖颈：“我亲爱的弟媳，你藏得可真深啊。”他指尖一勾，姜晚怀中的青铜碎片凌空飞起，“当年你小姑姑偷走主符核心时，就该想到有这一天。”

“闭嘴！”叶昭的匕首脱手飞出，却在触及叶昀前被冰晶冻在半空。他左眼的血痂崩裂，终于看清了真相——

药奴孩童的身体里，蜷缩着无数细小的亡魂，其中赫然有青岚剑宗弟子、岐黄谷医师，甚至……几个与叶昭容貌相似的幼童。

“你以为我们为什么是双生子？”叶昀抚摸着祭坛纹路，“叶家每一代都会生下双胞胎，一个继承守墓人职责，另一个……”他猛地将手插进孩童心口，“成为养符的肥料！”

孩童发出非人的尖啸，身体像陶器般龟裂。谢无尘突然动了，青岚剑带起滔天冰焰，却不是斩向叶昀，而是劈向姜晚！

“铛！”

叶昭用捡来的玄铁箭勉强架住这一剑，虎口瞬间撕裂。箭杆上刻的“昀”字突然发光，竟与谢无尘眼中的符文产生共鸣。

“原来如此……”叶昭咳着血大笑，“你也被种了‘引魂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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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的黑纹已经蔓延到心口。她颤抖着摸向发间银簪，却在触及的瞬间僵住——簪尾刻着个小小的“昭”字，那是她及笄那年，小姑姑笑着说“将来要送给心上人”的物件。

记忆碎片突然刺入脑海：

——皇陵大婚当晚，盖头下的自己看着少年叶昭砸碎合卺杯。他往她手里塞了这根簪子，嘴唇哆嗦着说“快逃”。

——黑暗的密室里，她握着簪子刺进自己心口，将主符核心封入血肉。而少年叶昀站在阴影里轻笑：“不愧是我弟弟看中的人……”

“想起来了？”叶昀隔空一抓，姜晚脖颈上的血线骤然收紧，“你以为改变记忆就能摆脱宿命？守墓人的新娘，生来就是祭品！”

叶昭的右眼突然流下血泪。他看清了姜晚簪子里封着的东西——那是一缕用禁术剥离的记忆，正随着黑纹的蔓延逐渐苏醒。

“谢无尘！”叶昭突然扑向被附身的剑客，沾血的掌心拍在对方额头，“你师父临死前说的不是‘别出来’——”

鲜血在谢无尘眉心绘出古老符文，青岚掌教的亡魂发出痛苦嘶吼。叶昭咬破舌尖，一字一顿道：

“他说的是‘别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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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焰轰然炸开。

谢无尘眼中的符文寸寸碎裂，取而代之的是滔天怒火。他反手一剑刺穿自己腹部，鲜血喷在青岚剑上，竟逼得掌教亡魂显形！

“孽徒！”半透明的老者虚影扭曲咆哮，“当年就该让你死在……”

剑锋一转，亡魂被生生钉回剑身。谢无尘单膝跪地，呕出的血里混着冰渣：“师父……我从未忘记。”

祭坛突然剧烈震动。叶昀狂笑着将主符核心按进孩童天灵盖：“晚了！”

天地间响起琉璃破碎的声音。孩童的身体炸成光粒，在空中组成完整的“烬霜”图腾。姜晚脖颈上的血线突然化作锁链，拖着她飞向图腾中心——

“姜晚！”

叶昭的匕首刺穿自己左眼。那颗寄宿着小姑姑记忆的眼球爆开，血雾在空中凝成红线，死死缠住姜晚的腰。而谢无尘的剑脱手飞出，带着同归于尽的气势刺向叶昀心口！

“噗嗤。”

剑锋入肉的闷响中，叶昀却笑了。他任由青岚剑贯穿胸膛，双手抓住剑刃往前一送，让剑尖抵住姜晚后心：“来啊，让‘烬霜’核心沾染剑宗传人的心头血……多完美的祭礼！”

姜晚在黑雾中回头。她的嘴唇无声开合，说的分明是：

“杀了我。”

谢无尘的剑剧烈颤抖。叶昭的红线突然崩断，整个人栽进河里。而叶昀的笑声戛然而止——

一根银簪从他后脑贯出，簪尾的“昭”字滴着血。

“当年……”姜晚的手穿过图腾，死死抱住叶昀，“我就该这么杀了你。”

“烬霜”图腾轰然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