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目的警戒线将案发现场团团围住,人群将去路堵的水泄不通,马丁靴踩上被雨水冲洗后的泥,大片地粘连在一起。
死者家属无法接受这个措不及防的噩耗,抱着冰冷僵硬的尸体苦苦哀嚎,哭得肝肠寸断。
配角“马队,这是死者信息,DNA已经拿去核验。”
陈凉眼下的乌青证实他一夜未阖眼,马嘉祺用手轻轻搭上他的肩膀。
马嘉祺“等这案子破了后,回去好好睡一觉。还有,别用脏手揉眼睛,不卫生。”
陈凉一愣,随即搔搔后脑,感慨道:
配角“都习惯了。”
马嘉祺来这一趟的目的是为了采集资料和证据,他将文件装入公文包后返回市公安局时已经夜晚十一点。
马嘉祺“路上有点堵。”
马嘉祺仰头灌了一杯浓咖啡,又苦又涩的劣质味在口腔内迸开。
马嘉祺“死者姜媛,家住上北区,昨晚独自出门后便迟迟未归,直到今天凌晨两点发现死在郊外。”
丁程鑫“钱局长。”
试探的眼睛仅露出一只。
丁程鑫“我来的不会不合时宜吧。”
齐唰唰的目光同步移向门口,只有马嘉祺在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他依旧自顾自地喝着咖啡,是最突兀的一个存在。
他怎会不知道这熟悉的声音来自于谁,只是他不敢去看。马嘉祺向来是旁人眼中最冷静的人,即使火烧眉毛,他也能有条不紊地将事情搞定。
丁程鑫“介绍一下,我叫丁程鑫,以后就要和大家成为同事了。”
丁程鑫拉开背包,将小礼物倒在桌上。
丁程鑫“大家分一分,这是我自己做的饼干,就当见面礼了。”
马嘉祺被一群站起来的人遮挡,他透过缝隙看见丁程鑫笑得明媚的眸子,不禁失神。
配角“马哥。”
何容将最后一袋饼干推到马嘉祺眼前。
配角“小丁给我们的,你怎么不收啊。”
他的嘴中咬着半块饼干,一副犯贱的模样。
马嘉祺“没看到,下次不许叫得这么亲昵。”
何容疑惑,在心里暗暗想冷静的马嘉祺今天又搭错了哪根筋,他不动声色地将凳子往左侧挪了挪。
配角“以后丁程鑫就是我们市公安局的画像师,你们要友好相处。”
钱局长发表了一堆长篇大论的废话后便让大家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会议室内最后寥寥几人也都走的差不多,只剩下丁程鑫收拾东西的窸窣声和翻页声。
马嘉祺有那么一刹那仿佛回到从前,他和丁程鑫还是情侣关系时,那时他刚刚考上警校,丁程鑫已经是美院的大二学生。
那时的日子无非就是白天各忙各的,晚上粘在一起,忙碌中有美好。
但时光磨平了棱角,也带来许多磕磕绊绊,在麻木的生活压迫以及必不可少的争吵之下,最终不欢而散。
丁程鑫“在想什么。”
马嘉祺“说实话吗?”
马嘉祺放下收录的文件。
马嘉祺“想到以前了。”
马嘉祺“我很想你。”
丁程鑫悬在半空的手突然愣住,他没想到的是对面的人竟然会这么快说实话,微红的眼眶湿润,他强忍住泪水。本以为都过去这么久了,但没想到依旧放不下。
分开四年,丁程鑫曾给自己做了一万次的心理建设,这使他有勇气接受市局的邀请,能够克服无止境的悲伤踏足这个地方。
马嘉祺“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去,天黑了,不安全。”
马嘉祺下意识询问。
丁程鑫“需要。”
而这也是丁程鑫不加思索后脱口而出的回答。
幽暗的车内谁也没有打断这份寂静,而是都选择了沉默,丁程鑫望向窗外,动作保持了一路。
在几天接连不断的超负荷运转下,丁程鑫不负众望地生病了。
他迷迷糊糊摸索到手机发消息给马嘉祺,彼时马嘉祺正在处理案子,等到他看到那条消息时,丁程鑫在家中已经浑身发烫了。
马嘉祺没有想过丁程鑫的家中保留着许多他们从前的美好回忆,第一次一起过生日的照片被丁程鑫裱在墙上,马嘉祺送给他的玩偶摆件被放在床头柜上。
丁程鑫正瘫倒在沙发上,浑身发烫,脸蛋更是染上红晕,画稿被扔在地上,马嘉祺细心地摆好,随即去翻橱柜中的药物。
他在朦胧看见马嘉祺的身影,清醒许多,他艰难地爬起身,喉咙仿佛刀割一般。
马嘉祺“醒了,把这药喝了,你的身子骨本来就弱,还这么拼命的熬夜,我知道你是想早点破案,但不能不顾身体吧。”
马嘉祺递来刚泡好的冲剂给丁程鑫,丁程鑫气鼓鼓地说。
丁程鑫“伟大艺术的诞生往往都是一气呵成的。被打断的艺术还能叫艺术吗?”
马嘉祺无奈地扶额。
马嘉祺“那再伟大的艺术家生病也得吃药——嫌苦是吧?”
丁程鑫的脸皱巴巴地拧在一起,马嘉祺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呈在手心上。
马嘉祺“吃吧,吃完就不苦了。”
丁程鑫“马嘉祺。”
马嘉祺“嗯,我在。”
丁程鑫“我们还能和好吗?”
马嘉祺失笑,牵起丁程鑫的手十指相扣。
马嘉祺“其实我一直都在。”
See you again,
I'm lucky.
You are my Muse.
——fin——
补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