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小燕子果然被乾隆叫到了养心殿，起初，她还有些拘谨，虽然对这里也不陌生，但一整天待在这里，总感觉格格不入，毕竟这里从里到外都透漏着军国大事的味道。
不过乾隆总是能察觉她的小情绪，三言两语就将她逗得开怀大笑，他温柔以待，耐心教她写字读书，还会在她学累的时候，让人准备她最爱吃的点心。
他不会因为她经历了永琪的创伤就不再让她读书认字，恰恰相反，他要托举她成为更好的人。
“这核桃酥真好吃！”小燕子一边咬着点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
乾隆看着她鼓起的腮帮子，像只贪吃的小老鼠，忍不住伸手擦去她嘴角的碎屑，笑道：“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两人都有些愣住了，小燕子睁大眼睛看着乾隆，乾隆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过于亲密，但他没有收回手，反而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或许对于从前，小燕子并不会觉得这样的举动有什么问题，她和乾隆之间本就亲密。
但在和永琪相处的那段时间里，永琪教会了她男女之情。
而乾隆的一举一动在懵懵懂懂的小燕子心里埋下了无数颗种子。
“脸上粘了点心的碎屑。”他解释道，声音有些沙哑。
这样静谧的时刻，他真的很想吻她。
小燕子的脸刷地红了，这样暧昧的感觉，她应该避开这样的接触，可不知为何，她竟没有动弹，任由那只温暖的手在她的脸上停留片刻。
“皇......皇阿玛对别人也这么好吗？”小燕子低头小声问道，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蔓延。
乾隆那双多情的桃花眼静静地看着她，“朕只对朕的还珠格格。”
这话说得太过直白，小燕子闻声抬头，撞进乾隆神情的眼眸里，那一刻，她似乎看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但转瞬即逝，快得让她以为只是错觉。
“为什么？”
乾隆端起一旁的茶盏，掩饰内心的波澜，“因为你特别。”
这话似是而非，既可以是父亲对女儿的偏爱，也可以......是男人对女子的特别宠爱。
小燕子分不清，但听到这样的回答，心里却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痒痒的，暖暖的。
这几日，养心殿里小燕子从不缺席，乾隆亦是。
乾隆甚至命人在养心殿里设了一个小小的书斋，专供他们二人教学，或许是他足够了解她，或许是没有了之前的那种自卑的枷锁，学问这条路，竟不再是漆黑一片，泛起了星光。
“今天我们不学《三字经》了。”乾隆说着拿出另外一本书，“朕教你读诗。”
“诗？”小燕子歪着头，“我会很多，“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还有很多，嗯......”
乾隆笑了，“朕今天要教你的是另一首。”
他翻开书页，指着一首《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小燕子跟着念了一遍，不解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鸟儿在河边鸣叫，美丽贤淑的女子是君子的好配偶。”乾隆解释道，目光却紧紧锁住小燕子的脸。
小燕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
“那你知道君子为什么要追求淑女吗？”
“喜欢。”
“不止喜欢，更多的是爱。”乾隆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当你遇到一个人，她会让你心跳加速，会让你时时刻刻就想见到她，会让你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小燕子听着他的这番话，不知为何心跳漏了一拍，她偷偷抬眼看向乾隆，发现他正专注地看着自己，眼中似有万语千言。
“那......皇阿玛遇到过这样的人吗？令妃娘娘？还是......香妃娘娘呢？”小燕子脱口而出，随及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前段时间，她还因此挨了他一耳光。
乾隆眸光微闪，没有回避这个问题，而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朕遇到过，不是令妃，也不是香妃，只是........她还不知道。
朕的过去朕从不辩驳，但至于遇见她之后，朕想抹掉朕的过去。”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燕子，小燕子感觉自己的脸又热了起来，她不敢再问下去，忙低头假装看书，却没发现自己手中的数都拿倒了。
乾隆勾唇一笑，没有点破，只是伸手将她的书正了过来，“看书要专心。”
他的手指“不经意”见碰到她的，莫名的气氛在房间里升起，两人同时一震，小燕子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手，乾隆却顺势握住了她的手。
“手怎么这么凉？”乾隆皱眉，自然地用双手包裹住她的小手，轻轻揉搓着取暖。
小燕子想要抽回收，可乾隆却握得很紧，动作又极其自然，仿佛这只是平日里他对她的关心，毕竟之前搂搂抱抱都是常态。
但最近，小燕子却有些恍惚了。
她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那温度一路烧到她的心底。
“我不冷。”小燕子小声说，却没有在继续挣扎。
“手这么凉还说不冷。”乾隆的语气带着宠溺的责备，“小路子，去拿个手炉来。”
说着乾隆又继续轻轻搓着她的手，小燕子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砰砰作响，像是在敲着什么警钟。
“小燕子。”乾隆忽然开口，“你在宫里过得开心吗？”
小燕子愣了一下，片刻，肯定道：“开心。”
“是吗？朕以为你会否认的。”
“我和这个皇宫八字不合，经历了这么多，我也以为我会否认的，可是......皇阿玛在。”
听到她的回答，乾隆是狂喜的。
“那如果有一天，朕不再是你的“皇阿玛”，你会怎样？”乾隆试探着问道。
小燕子困惑地看着他，“没有这一天的，即使您不认我，在我心底您依然是我的“皇阿玛”永远都是，皇阿玛您......？”
乾隆苦笑，眼神暗淡了几分。
是啊，在她的心中，他永远是她的长辈，是皇阿玛。
这一世的他，要如何才能让她明白，他对她的感情早已超越了父女之情。
“没什么。”乾隆松开她的手，刚好小路子拿着手炉进来，“朕只是随口一问。”
小燕子接过手炉，温暖的感觉从手心蔓延至全身，但她却觉得，刚才被乾隆紧握的手似乎更加温暖。
那天傍晚，乾隆送小燕子会漱芳斋，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交叠在一起，像是亲密无间的恋人。
“听小路子说，御花园的梅花开得极好，明日，朕带你去看。”乾隆在漱芳斋的门口停下脚步。
“真的吗？紫薇给我讲过好多关于梅花的诗词，她说她最喜欢梅花的傲骨，我也是呢。”小燕子眼睛一亮。
“嗯，朕明日来接你。”乾隆抬手本想摸摸她的头，但最终只是轻轻拂过她的肩，“进去吧，早点休息。”
小燕子点点头，转身跑进漱芳斋，却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乾隆还站在原地，夕阳的余晖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边，那双深邃的眼睛正温柔地注视着她。
小燕子心中一动，匆匆摆了摆手，逃也似的跑进了屋。
回到养心殿，乾隆站在窗前，回想着今天的一切，他知道自己正一步步靠近危险的边缘，但他无法停止。
甚至他想要慢慢来，都做不到。
前世的遗憾太过刻骨，这一世，他宁愿背负一切流言，甚至是骂名，也要将她留在身边。
他的路，比之曾经永琪和小燕子的路要难走的多。
“皇上，最近还珠格格频繁出入养心殿，各宫皆有异动，皇后娘娘几次想要见您都被回绝了，老佛爷那儿似乎也有些不满，而且五阿哥最近也一直在求愉妃成全他和格格。”小路子小心翼翼地汇报着各处动向。
乾隆眼神一冷，“皇后和老佛爷那儿盯着便是，暂时不用管，最近给朕盯紧了永和宫，五阿哥虽已赐婚，可朕总觉得不踏实，这婚事是愉妃强求来的，满宫都知道五阿哥的心思在谁身上。”
“是。”
乾隆知道永琪对小燕子的心思，这一世，他不会再给任何人机会，小燕子只能是他的，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
夜渐深，乾隆坐在书桌前，看着她看的书，写的字，毫无睡意，脑海里满是她的身影，上一世的，这一世的，无数个片段，交织着。
他提笔在她歪歪扭扭的字迹上覆上了他的字，
“前尘已逝恨难平，今生执手不愿醒。”
墨迹未干，他轻轻吹着，眼中的坚定随着墨迹干涸一点点加深着。
这一局，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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