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许燃揉着酸涩的太阳穴推开家门,玄关感应灯应声亮起。厨房门缝透出暖黄的光,混着若有若无的焦糊味。他轻手轻脚走近,看见陆煜裹着宽大的睡袍,歪靠在料理台边打盹,面前的烤箱红灯闪烁,托盘上歪斜的饼干焦黑一片。
烤箱“叮”地发出提示音,陆煜猛地惊醒,后腰撞上料理台发出闷响。“你怎么...”他慌忙藏起身后的烤盘,耳尖涨得通红,苦橙香里混着慌乱的气息,“这么晚还没睡?”许燃喉结滚动,瞥见台面摊开的食谱旁,躺着张被揉皱的国际航班登机牌——洛杉矶至上海,日期正是明天。
“我来。”许燃接过烤盘,金属边缘还带着灼人的温度。陆煜攥着隔热手套站在原地,看他利落地调黄油、筛糖粉,月光透过纱帘洒在对方专注的侧脸上。“我在网上学的教程。”陆煜突然开口,声音比烤箱里的滋滋声还轻,“说孕妇多吃甜食心情会好。”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的登机牌,布料下的轮廓硌得生疼。
烤箱重新亮起,陆煜突然从背后掏出个铁盒。盒盖光洁如新,贴着便利店赠送的薄荷糖纸。“路过便利店买的。”他别过脸,声音发闷,“想着你以前...总喜欢这个味道。”盒内躺着颗糖霜包裹的薄荷糖,糖纸背面用圆珠笔写着:“谢谢”,字迹被水渍晕染得模糊——那是他在机场候机室反复落泪的痕迹。
许燃喉间发紧,正要开口,手机突然震动。秘书发来紧急消息:“许总,陆氏集团新任总裁今日抵沪,传闻将收购我司核心项目。”配图是机场接机现场,戴着墨镜的年轻男人拎着登机箱大步走出闸口,侧脸与陆煜有七分相似。
“饼干好了。”陆煜的声音打断思绪。他捧着新鲜出炉的星星饼干,隆起的小腹抵着料理台,苦橙香里混着不安的酸涩。许燃看着对方小心翼翼把饼干装进保鲜盒,突然注意到他无名指上的婚戒被擦得锃亮——与昨夜视频会议里,陆氏新总裁左手无名指上的铂金戒圈款式如出一辙。
楼道感应灯熄灭的瞬间,许燃听见陆煜在门内轻声说:“路上小心。”他攥着公文包的手微微发抖,包里除了饼干,还有秘书紧急发来的资料:陆氏新任总裁陆珩,陆煜同父异母的弟弟,留学归国第一战便直指许氏命脉。夜风掀起窗纱,薄荷糖纸从铁盒滑落,背面未干的字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