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源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他很惊讶黎曼这副弱小的身躯竟然能撑着她在外面冻将近一个小时，破天荒的他竟然会很心疼她。
黎曼现在像没有生气的布娃娃一样躺在床上，黑发铺在脑后的枕头上，精致，但破碎
她的右手打着点滴，也许是她不喜欢打点滴，所以在沉睡中眉头也还是皱着的
黎曼的睫毛是天然的翘，她的骨相很好，长相也不差，很像小兔子，尤其是受惊的时候
他从不否认黎曼长得很美
神使鬼差的，张真源抬手抚上她的脸，在她眉间轻轻印下一吻
张真源睡个好觉，曼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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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曼做了个梦，梦到了以前那个家
梦里，她看见了很久没见的，已经死了的，母亲。
酗酒的父亲整个人都很红，有股酒味，还有烟味。
好臭。
黎曼这样想。
父亲不知道又和母亲起了什么争执，操起手边的椅子狠狠地砸向母亲。
母亲流血了，父亲却像是没有知觉一般骑在母亲身上揍她。
拳头如雨点般落下，而母亲却不得不护住自己的头。
黎曼在一旁看着好着急 想要出声骂他，可是说不出话，她自己也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眼泪又流淌在脸上。
她想要冲上去推开那个可恶的父亲，却直直从他身体里穿过。
黎曼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角落里躲着一个小女孩，她也在哭。
那女孩眉眼和她很相似。
黎曼认出来，那是自己，一个脏兮兮的自己。
她叫她名字，喊她曼曼，可她却没有任何反应。
没有人看的见她，好崩溃。
她们看着母亲流了一地的血，连反抗都来不及，就死了。
她，又一次看见母亲被打死了。
母亲看起来好痛苦，但是她也解脱了不是吗？她死了，就解脱了。
只是母亲忘记了，屋里还有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
黎曼想要扑上去摸摸母亲的脸，问她：“你疼不疼？”
可是…话说不出口，只能流眼泪。
眨眼间，场景变换，是简陋的小阁楼。
黎曼的眼泪还挂在眼角，她又看见了醉醺醺的父亲，他竟然打开了阁楼的门，歪歪扭扭的走向小女孩。
小女孩惊慌失措的看着父亲，他看起来好可怕，像被烧死的红鬼。
红色的，鬼。
小女孩跑得慢，被父亲揪着头发拖向那张小床。
她在哭，在尖叫，在用力抠着男人的手腕试图让他放手。
黎曼好着急。
不可以……你不可以碰她……她只是个孩子啊……
可是，孩子又怎样？
小女孩被他扔到床上，衣服被肆意撕扯，她在挣扎，发着臭味的嘴贴在她的皮肤上。
好恶心，黎曼好想吐，她好想救她，可是她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哭，捂着眼睛不想再去看。
小女孩的哭声停止了。
黎曼看过去，只一眼就愣在那里，看着父亲脖子上的剪刀。
血在向外喷，喷到小女孩的脸上、身上，血液染红了床单。
小女孩神色慌张，露出惊恐的表情。
反胃感汹涌袭来，她忍不住跑到厕所里干呕起来，可是只有酸水在往外吐。
眼泪又糊住了她的眼睛，她打开水龙头一遍又一遍的冲洗身体，皮肤被她搓红直到冒出血丝，可她还是觉得好恶心，于是挥霍了家里唯一的浴盐，才觉得恶心感少了一些。
再次回到阁楼，小女孩却不敢看那个血泊中央的、裸着下半身的男人。
他好像动了！小女孩发着怵颤抖着后退。
如果……
如果他没死……
小女孩尖叫一声，捧起油灯扔在那个男人身上。
房子是木的，烧的很快。
小女孩还没平静下来，又抱头哭了起来。
她回到了母亲死的地方，看着火焰烧到楼下释然地笑了笑，躺在留有母亲血迹的地板上闭上眼睛。
黎曼也学着小女孩的样子躺在她的旁边。
火烧过来，浓烟呛鼻。
一声微弱的叹息后响起小女孩稚嫩的，带着哭腔的声音。
她说：“妈妈，曼曼来找你了”
曼曼很乖，很乖……
火焰吞没了整座房子，浓烟滚滚入云。
那是…她不堪的过去…
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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