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雪下得格外大,要是一个不注意,第二天一早房屋都会被这些积少成多的雪淹没大半。
一连几天都下着大雪,这段时间白玛每天半夜都会起来看看火炉里的柴还够不够烧,封典每天出门的第一件也是在铲雪,整得她都不爱出远门了,生怕一回来就找不见房子了。
飘扬的大雪中到了白玛惯例去交换东西的日子。也不单单是白玛会这个时间去,这一片的人基本上都是这个时间去,相当于结伴而去,路上也有个照应。
这种天气出去一个不小心一踩一个深坑,别说出门了,越是天冷平常人越是喜欢窝在温暖的家里,但越是这种时候,物资越是匮乏,就越是要去交换东西。
其实自从封典在白玛家里待了半年,这儿的物资就不算匮乏了。因为封典总是会趁着白玛出门的时候偷渡物资到家里,还贴心地将物资不着痕迹地融入其中。
一次两次倒还好,但白玛一向对家里的物资了如指掌,次数多了就不行了。更何况封典做的这事很难评,说它公开,她晓得将蜂蜜装进陶罐里,说它隐秘,陶罐里几近见底的蜂蜜被她装满了。
封典这种种行径像极了有恃无恐,像是知道她不会惊讶或贪婪。
虽然她的确不会,但她还是在某个夜里一缕缕梳着封典的头发,声音不大语速放得极慢地劝诫:“我不知道你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也许是你翻过一座又一座的山一点点换来的,但你要知道人的心是魔鬼。大家要一样,不一样……是会被赶走的。”
封典一条腿随意伸展,另一条腿微曲,手架在曲着的腿上有节奏地点在空中,身子歪歪地靠着白玛,对方说得很慢,她也听得很清楚。
她没对白玛的发言进行反驳或赞同的言语,只是起身将桌上的杯子递给她,比划着说:“渴了吧,喝点水。”
白玛看着避而不答的封典有些忧心地叹了口气。
风也太容易相信人了,万一她以后遇见坏人怎么办?
她接过水喝了口,温热的,带着点甜味,是蜂蜜水!
这蜂蜜水显然是早于今晚的话题前备好的。
白玛讶然望向封典,封典还是那副冷淡的表情,只是眉眼微弯,眼中带着浅淡却明显的笑意。
白玛喝完这杯蜂蜜水没再说什么,封典往家里放物资的动作也不收敛了,有时当着她的面出门没一会就回来了,还从竹篓里掏出了一大堆吃的喝的。
有次白玛放炮制好药材就看见封典从一旁的药柜里明晃晃地拿了两个苹果出来,那个药柜放得下两个苹果,甚至放得下三四五六个,但问题是两个新鲜水灵的苹果怎么会出现在这?
白玛拍了下封典递苹果给她的手,没好气地说:“收敛点。”
没有动作,但单看语气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封典挑眉,指了自己:“我。”
她又指了白玛,“你。”
她伸出两根手指在白马面前晃了晃,“两个人。”
意思很明显,就你和我两个人知道。
白玛“哼”了声,拿起苹果啃了口。
嗯,苹果很多水,很甜,很好吃。
……
封典没问白玛为什么一定要去,只是递给他一根不知从哪捡来的笔直的坚硬的树枝,雪天用来撑在地上走,好走些。
她就站在门口目送着白玛远去,直至身影在白雪下逐渐模糊不清,最终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长串的脚印留下的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