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记忆方舟（5000字）

再闯鄞都城需要瞒着蓝忘机。魏无羡拜托江澄用紫电编了个"闭关修炼"的借口，自己则带着随便和陈情夜探鬼城。

昔日的繁华都城如今死寂如坟场。街道两侧的水晶雕像维持着生前最后一刻的表情，魏无羡在其中看到了月奴——她指向城心的手指已经断裂，但方向很明确：往生殿遗址。

殿门被某种力量扭曲成漩涡状。魏无羡刚靠近，白玉笛就自动飞起，在虚空划出金色轨迹。漩涡应声而开，露出内部骇人景象——十三具水晶棺呈环形排列，中央悬浮着水滴状的蓝色晶体。

"记忆方舟..."魏无羡的金纹与晶体共鸣，脑海中响起机械音："身份验证通过，管理员魏婴，请选择记忆库。"

突然，整个空间剧烈震动。水晶棺接连开启，走出十三个"蓝忘机"！他们穿着不同时代的服饰，额间银纹数量各异，却同时开口："你来了。"

魏无羡的随便脱手落地。他认出这些都是蓝忘机分散在各时间线的记忆备份。最年轻的那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正是他们在云深不知处初遇的年纪；最年长的白发苍苍，手中捧着块刻满正字的木牌。

"时间不多了。"年长者指向蓝色晶体，"本体记忆已流失43%，当达到50%临界点..."

"会怎样？"

"人格重置。"所有备份齐声道，"变回绑定术实施前的状态。"

魏无羡如坠冰窟。那意味着蓝忘机会变回最初那个对他只有厌恶的蓝二公子！更可怕的是，根据禁术记载，重置后的魂魄将无法再次绑定。

蓝色晶体突然投射出实时画面：静室里的蓝忘机正对着一碗药发呆。当蓝曦臣问他在看什么时，他茫然抬头："兄长...我为何要喝药？"

"启动紧急预案。"年长备份按下魏无羡的手，强迫他触碰晶体，"需要你贡献部分记忆作为粘合剂。"

剧痛席卷全身。魏无羡看到自己的记忆被抽成丝状，与晶体中的银光交织。最珍贵的片段被优先提取：玄武洞中的初吻，乱葬岗重逢的拥抱，还有无数个相拥而眠的夜晚...

"够了！"他挣扎着想要中断，备份们却加大灵力输出："还差7.3%！"

当最后一丝记忆被抽取，魏无羡跪倒在地，眼前阵阵发黑。晶体却绽放出耀眼光芒，化作流光飞向姑苏方向。备份们的身影开始消散，最年轻的那个突然跑过来，在他眉心轻轻一吻。

"别难过。"少年笑得温柔，"就算重置一万次，他也会重新爱上你。"

返回云深不知处的路上，魏无羡发现自己的记忆出现空白。经过彩衣镇时，他竟想不起最爱的天子笑在哪家店铺买；路过冷泉，完全不记得与蓝忘机初次双修的具体位置。这是记忆被抽取的后遗症。

静室外围满了人。魏无羡拨开人群，看到蓝忘机正在院中舞剑，招式凌厉更胜从前。但当四目相对时，那双琉璃眸中依然没有熟悉的温度。

"魏公子。"蓝忘机行礼如仪，"听闻你为我取药去了？"

这个称呼让魏无羡如遭雷击。蓝曦臣将他拉到一旁解释：记忆方舟只修复了蓝忘机的常识与技能模块，情感记忆仍处于封印状态。

"就像..."泽芜君斟酌用词，"记得所有事，唯独忘了爱你的感觉。"

魏无羡强撑笑容："能恢复就好。"转身时却踢翻了药罐。瓷片割破手指的疼痛远不及胸口万分之一。

接下来半月，魏无羡试遍所有方法。他带蓝忘机重游玄武洞，对方记得每处机关却想不起那个吻；在藏书阁屋顶堆满天子笑，蓝忘机只皱眉说"有违家规"；甚至穿上大婚时的喜服，换来的只有一句"魏公子请自重"。

最绝望的是第二十五天夜里，他醉酒后强行吻了蓝忘机。被推开时，他看到对方眼中真切的厌恶——与初遇时如出一辙。

"滚出去。"蓝忘机擦着嘴唇，避尘剑直指他心口，"立刻。"

魏无羡在夜雨中狂奔，不知不觉来到冷泉。巨石上刻满的"魏婴"字样已被剑气削平，就像那些被抹去的情感。他跪在雨中嘶吼，随便剑灵显形抱住他颤抖的肩膀。

"还有最后办法。"剑灵的声音轻若蚊呐，"但您必须去见第一碎片..."

第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