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二十六章：冰面上的搀扶

雪停后的第一个周末，阳光好得不像话。

公园的湖面结了层厚厚的冰，像块巨大的玻璃，映着蓝得透亮的天空。朱志鑫拎着两双冰鞋，站在湖边的雪地上，鼻尖冻得通红，眼里却闪着跃跃欲试的光。

“我租了两双，”他献宝似的把其中一双粉色的递给林微，“老板说这个尺码适合你，鞋底磨过的，不滑。”

林微接过冰鞋，鞋面上还贴着可爱的小熊贴纸，显然是特意选的。她看着他手里那双黑色的冰鞋，忍不住笑了：“你确定你会滑？”

“呃……理论上会。”他挠了挠头，耳根有点红，“我看视频学过，应该不难。”

穿冰鞋的时候，朱志鑫蹲在她面前，很自然地帮她系鞋带，手指灵活地穿梭在鞋眼之间，系出漂亮的蝴蝶结。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阳光落在他发顶，像撒了层金粉。

“好了。”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雪，向她伸出手，“我扶你。”

林微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他掌心的温度，还有点微颤。刚踩上冰面时，她晃了一下，吓得抓紧了他的胳膊，他却稳稳地站着，像棵扎了根的小松树。

“别怕，有我呢。”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起初两人都走得很慢，像两只笨拙的企鹅。朱志鑫确实没说谎，他学得很快，没过一会儿就找到了平衡，牵着她在冰面上慢慢滑动，嘴角的笑意藏不住。

“你看，我就说不难吧！”他有点小得意，拉着她转了个圈，动作不算熟练，却带着少年人的雀跃。

林微被他转得有点晕，笑着捶了他一下：“慢点，别得意忘形。”

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枝照在冰面上，反射出耀眼的光。周围有孩子嬉笑打闹的声音，有情侣依偎着慢慢滑的身影，还有老人坐在岸边晒太阳，整个湖面都透着股热闹的暖意。

朱志鑫突然停下脚步，指着湖心的位置：“我们去那边吧，人少。”

他拉着她往湖心滑，速度渐渐快了起来。林微能感觉到风从耳边吹过，带着冰面的凉意，却不觉得冷，因为握着她的手很暖。

就在快要到湖心时，朱志鑫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身体猛地往前倾。他下意识地松开她的手去扶冰面，却还是重重地摔了下去，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朱志鑫！”林微吓得心都揪紧了，连忙蹲下去扶他，“怎么样？摔哪儿了？”

“没事没事。”他抬起头，脸上沾着雪，却笑得一脸灿烂，“就是屁股有点疼。”

林微看着他冻得发红的脸颊，还有嘴角沾着的雪花，又气又笑，伸手帮他把雪擦掉：“叫你慢点，偏不听。”

“是我不好。”他乖乖认错，任由她扶着站起来，眼神却带着点小委屈，“本来想带你滑快点的，像飞一样。”

林微的心突然软了。这个总是想给她最好的少年，哪怕摔了跤，最先惦记的还是没能让她开心。

“不滑了，我们去岸边坐着吧。”她拉着他往回走，脚步放得很慢。

“可是……”他还想说什么，看到她认真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乖乖点头，“好。”

坐在岸边的长椅上，朱志鑫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绕在两人脖子上，像个共享的暖炉。阳光晒在身上，暖得让人想打瞌睡。他从背包里掏出热奶茶，递给她时还冒着热气：“刚买的，捂了一路，还热着。”

林微喝了一口，甜意从喉咙蔓延到心里。她看着他揉着屁股龇牙咧嘴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个有点笨拙的少年，可爱得让人心里发软。

“下次还来吗？”他小心翼翼地问，眼里带着点期待。

“等你学会了再说。”林微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不过……今天很开心。”

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被点燃的星星：“真的吗？”

“嗯。”林微点点头，看着冰面上嬉笑打闹的人群，突然觉得，这样平淡的幸福，真好。

夕阳西下时，湖面被染成了温柔的橘红色。朱志鑫背着两双冰鞋，牵着林微的手走在雪地上，脚印深浅交错，像首未完的诗。

“姐姐，”他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等我放寒假，我们去看雪吧？我老家有座山，冬天会下很大的雪，还有温泉，泡在里面看雪花，特别美。”

林微看着他眼里的光，像看到了漫天星辰。她点点头，声音里带着笑意：“好啊。”

她知道，这个冬天，因为有了他，会有很多很多值得期待的事情。比如一场说走就走的看雪之旅，比如身边这个永远把她放在心上的少年。

雪地上的脚印被夕阳拉长，交叠在一起，像个温暖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