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二十五章：雪地里的脚印

雪下了一整夜，第二天推开窗时，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白色。

小区的石板路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踩上去咯吱作响。林微裹紧了围巾，刚走到楼下，就看到朱志鑫站在单元楼门口，手里拿着两把扫帚，肩膀上落了层薄薄的雪，像只笨拙的雪人。

“姐姐！”他看到她，眼睛亮得像雪地里的阳光，“我扫了条路，这样你出门就不滑了。”

林微看着他脚边那条干净的石板路，从单元楼门口一直延伸到小区主干道，扫帚划过的痕迹清晰可见。他的鼻尖冻得通红，睫毛上沾着雪花，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很快散开，却笑得一脸灿烂。

“你什么时候来的？”林微的声音有点发紧，看着他冻得发僵的手指，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

“刚、刚到没多久。”他低下头，用扫帚柄蹭了蹭鞋边的雪，耳根有点红，“怕你早上出门摔着，就想着先扫干净。”

林微没再说话，只是从他手里拿过一把扫帚，和他并肩往小区门口扫。雪花还在慢悠悠地飘着，落在两人的头发上、肩膀上，很快积了薄薄一层。扫帚碰到一起时发出轻响，像是在为这安静的清晨伴奏。

“周末我们去公园吧？”朱志鑫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期待，“听说那边的湖结冰了，可以滑冰车。”

“你会滑？”林微笑着看他，扫帚在雪地上划出一道弧线。

“我……我可以学！”他立刻挺起胸膛，像是怕被看扁，“我学东西很快的！”

林微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突然想起上次在火锅店，他也是这样，明明不太会用公筷，却非要抢着给她夹菜，笨拙又真诚。

“好啊。”她点点头，“不过得等雪停了。”

“嗯！”他用力点头，眼里的光比雪光还要亮。

扫到小区门口时，保安大爷探出头来，笑着说：“小朱这孩子，真是热心肠，一早就在这儿扫雪，说是怕女朋友摔着。”

朱志鑫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像被雪地里的阳光晒透的苹果，慌忙摆手：“不是的大爷，我……”

“谢谢大爷关心。”林微笑着打断他，看着少年瞬间愣住的样子，心里偷偷地笑。

保安大爷了然地笑了笑，没再打趣他们。朱志鑫站在原地，看着林微的侧脸，耳朵红得快要滴血，却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嘴角弯起的弧度藏不住。

回单元楼的路上，朱志鑫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雪人挂件，递到她面前。雪人是用糯米粉捏的，戴着红色的小围巾，头顶还沾着颗小小的红豆，可爱得让人不忍心碰。

“给你的。”他的声音有点小，“早上扫雪的时候看到的，觉得很像你……不对，是觉得你会喜欢。”

林微接过雪人挂件，指尖碰到他冰凉的手指，两人像触电似的缩了缩。雪人捏得不算精致，围巾歪歪扭扭的，却透着股笨拙的认真，像极了他本人。

“很可爱，我很喜欢。”林微把雪人放进外套口袋，那里有她的体温，应该能让它融化得慢一点。

“那就好。”他松了口气，笑得露出一点点牙齿，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走到单元楼门口时，朱志鑫突然转身，在雪地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爱心，最后把她的名字写在爱心里面。字迹被雪花覆盖了一半，却依旧看得清楚。

“这样，”他指着雪地上的字，眼里带着点小得意，“就算雪化了，你也知道我来过。”

林微看着他冻得发红的指尖，和雪地上那个歪歪扭扭的爱心，突然觉得这个冬天，好像因为有了他，变得格外温暖。

雪还在下，落在两人的发梢，也落在雪地上那两行并排的脚印上。林微知道，这些脚印会被新的雪花覆盖，会被来往的行人踩平，但心里的痕迹，却会像那个糯米雪人一样，被小心地珍藏起来。

这个有雪、有他、有心跳声的清晨，大概会成为这个冬天，最温柔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