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二十二章：画展的心跳

周六的阳光带着点初冬的清冽，透过美术馆的玻璃幕墙，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朱志鑫站在检票口，手里攥着两张票，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穿了件新的米色风衣，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却还是忍不住频频看表，脚边的地面被皮鞋尖蹭出淡淡的痕迹。

“等很久了？”林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笑意。

他猛地转过身，眼里瞬间亮起光，像被点亮的星星：“没有！我也刚到！” 话说完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抖，耳尖悄悄爬上一层红。

林微看着他被风吹得微红的鼻尖，递过去一杯热可可：“刚买的，暖暖手。”

“谢谢姐姐。”他接过杯子时指尖碰了碰她的，像触电似的缩了缩，却把杯子攥得很紧，仿佛那是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

美术馆里很安静，只有参观者低低的交谈声，和脚步声在空旷大厅里的回响。朱志鑫走在她左边，自然地把她护在远离人群的一侧，偶尔停下脚步，指着某幅画小声讲解，眼睛亮晶晶的，像在展示自己珍藏的宝藏。

“你看这幅，”他指着一幅印象派的风景画，声音里带着雀跃，“笔触和你上次画夕阳时很像，不过他用的赭石更多一点……”

林微看着他认真的侧脸，阳光透过玻璃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他说起画来的时候，总是格外自信，眼里的光比画框里的色彩还要明亮。

“你很懂嘛。”林微笑着说。

“我特意查了资料的。”他低下头，耳根有点红，“想……想跟你有话聊。”

这句直白的话像颗小石子，在林微心里漾开圈圈涟漪。她看着他紧张得攥紧热可可杯子的手，突然觉得这个有点腼腆的少年，可爱得让人心里发软。

走到一幅抽象画前，朱志鑫突然停下脚步，指着画布上一团混沌的色彩说：“他们说这是‘孤独’，可我觉得不像。”

“那你觉得像什么？”林微问。

“像没遇见你之前的我。”他转过头，眼神认真得不像话，“现在不一样了。”

林微的心跳漏了一拍，慌忙别过脸，假装看画，耳朵却烫得厉害。周围有参观者投来善意的目光，她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带着点灼热的温度，让她的呼吸都乱了节拍。

“去那边看看吧。”林微拉起他的手腕，快步往另一个展厅走，指尖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去，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颤了颤。

朱志鑫任由她拉着，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被她触碰的手腕处像有团小火苗在烧，一路蔓延到心里，暖得让他想笑。

展厅尽头有面落地镜，映出两人并肩的身影。林微看着镜中自己微微泛红的脸颊，和他眼里藏不住的笑意，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松开了手。

“累了吗？”他问，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失落。

“有点。”林微点点头，看着他立刻挺直的背，像只随时准备为她服务的小骑士。

休息区的长椅上，朱志鑫从背包里掏出个保温盒，打开时冒着热气：“我妈做的三明治，你尝尝。”

还是她喜欢的金枪鱼口味，面包边缘烤得金黄，里面夹着新鲜的生菜和番茄。林微咬了一口，熟悉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心里突然有点甜。

“你妈妈知道……”林微的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知道我跟你出来看画展，”他低下头，耳根红透了，“她说……让我好好照顾你。”

林微看着他紧张得快要同手同脚的样子，突然觉得，也许被他的家人知道，也不是什么坏事。

离开美术馆时，夕阳正缓缓落下，给玻璃幕墙镀了层温柔的金边。朱志鑫走在她身边，影子被拉得很长，时不时偷偷碰一下她的影子，像在玩什么幼稚的游戏。

“下周……”他犹豫了很久，才小声问，“还能见面吗？”

“你不是说要考试了吗？”林微笑笑，“好好学习，考完试我们再约。”

“嗯！”他用力点头，眼睛亮得惊人，“我一定考个好成绩！”

送她到单元楼门口时，朱志鑫站在路灯下，迟迟不肯走。晚风带着点凉意，吹得他的风衣下摆轻轻晃动，像只欲飞的鸟。

“那我……回去了。”他攥着背包带，指节泛白。

“嗯。”林微点点头，看着他转身要走，突然想起什么，“朱志鑫。”

他猛地回过头，眼里带着期待：“怎么了？”

林微走上前，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很轻的一个吻，像羽毛拂过，却让少年瞬间僵住，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只受惊的小鹿。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能看到他瞬间红透的耳根，和眼里炸开的、细碎的星光。

“考试加油。”林微笑着说，转身跑进了单元楼。

关门前，她看到朱志鑫还站在原地，手抚着被吻过的脸颊，傻愣愣地笑着，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林微靠在门上，手抚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心跳得像要蹦出来。她知道，这个初冬的傍晚，会成为记忆里最温暖的一页。

因为有他，连风都带着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