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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还是喜欢你,谁为她惊鸿照影】

三生三世:情缘劫_d027_d112

引:

江山暗,宫墙笑,离恨天,中兴燕,紫微乱,竟是他无双执念,何以覆江山,谋红颜。

谁曾一眼俯瞰万水云天,终享一世孤单。

【心悦言兮,何以为情 】

酒香缭绕在整个暖阁内,闻之心醉,窗外细雨绵绵,雾蒙蒙的天色也很快灰暗了下来。

李言希垂眸看着怀中醉酒的女子,清丽的面容上早已满脸绯红,寡淡的眉眼也染上少许氤氲风情,他目光停在她的唇上,唇瓣处有被他咬破的痕迹,赫然殷红得不像话。

他嘴角微勾,拭了拭她的唇,立即引来昏睡的她一声不满的“嗯……”

动作略停,他嘴角的笑意浅浅渐浓,“是我不好,对你粗暴了。”

温柔得腻死人的声音沙哑又动听,看着她唇瓣的小伤口李言希连皱眉都疼惜得像是有人在他心上捅了一刀子似的。

“以后我让你咬回来好不好,这一次就当做……”他停了一下,另只手穿过她的头发,三千发丝撩在他指缝间,他头低了下来,唇靠近她耳畔。

轻轻说,“是我,置气了。”

或许是他离得太近,又或许是她连醉酒都有着习惯的敏锐力,手下意识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往外推拒。

他看着她的动作,没多久她手一松,又无力的垂在了身侧,他笑了笑,还是那般缱绻低语着,“这么怕我?”

说完他将她抱了起来,往帘幕后的床榻走去,帷幔飘忽,映照着他们的身影朦朦胧胧,她被放至在床上,他倾身而下的脸庞停在了她咫尺之遥。两人之间的气息都带着浓郁的酒气,空气中有一种静谧的窒息感,李言希眸底浮沉点点幽光,那幽光随即荡漾开去。

她安静熟睡的样子乖巧甚极,即便面如桃花楚楚韵致,却天生恬淡矜持,与身俱来的剔透气质,连睡觉的模样都是知书达理,谁能想到前一刻喝醉酒之后还能像一个懵懂的小姑娘惹得他生一场闷气。

李言希笑意泛暖,脸上温度骤升,此刻也潋滟惊人,帷幔床帐间的呼吸相缠让他目光略略深黯,她的脸在这时偏了偏,他手一动,她侧过的脸颊已经触在了他手心处。

因偏着头露出脖颈侧肤如凝脂,她脸颊的温度也从他掌心中直蔓延至心口,此刻,心跳如鼓。

男子一动不动,往常的清俊淡然在此时如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般,小心翼翼却又暗喜至极,眼前人是他的心上人,男为悦己者而痴,为她而生了所有七情六欲,只因,动了这场凡心。

他温柔的笑着,低下头,唇印在了她颈侧处,起初只是轻轻的触碰,她身上的香气钻入他的鼻息让他忍不住吻得稍重,等移开后已有痕迹在她白嫩的颈上由浅至深的绽开,最后一道深色红痕映入眼帘。

李言希呼吸微微纷乱,这时她脸又偏了回来,唇间无意识的嘟囔了一句,他没听清,她也没再言语,他顺手扯过被褥盖在了她身上,将她放在耳边的手一并藏入了被褥里。

他坐在床沿边,目光一刻也不舍得移开,“你知道吗,过去七年,我无数次的想,为什么我当初没有一直守在你身边,为什么在你面对危险时我却来不及护你周全,为什么我只顾着将你接到我这里来,却罔顾了我离开后你会受到的任何伤害。” 幽静的暖阁内只余男子沉沉叹息,李言希垂眸遮掩了一闪而过的水色。

“七年,我好像已经记不清你在我梦里出现过多少次,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庆幸你还能常常入我的梦里,让我知道你并没有离我而去,我就一直找你,担心你不会照顾自己,担心别人欺负你,担心,我再也见不到你。”

他手紧紧捏着被褥,因隐忍眸色泛红,垂着的眼睫轻颤,他再次抬眸向她望去,波光粼粼。

“我还有好多话都没对你说,怎么舍得这般错过,你说这辈子都会记着我,可现在你的眼里我就是一个过客,我也曾想着,只要能够再见你一面,只要你好好的活在这世上就足矣了。”

说到这他声音哽咽,眸中似漫漫烟雨,柔软,却悲伤薄怨,“可是云焰,原谅我,我变得贪心了,贪心到想要将你据为己有,我是不是很可恶,明知道你已经不记得了我,我却还小气的计较着,计较着你心里的那个人是他不是我。”

他苦笑一声,手伸出,指尖触着她的面容,“如果有一天,你真的会为了他伤我,负我,不要我,除非我死,否则就算你恨我,我也会将你留住,不要逼我发疯,那就不要再离开我,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唯独你,我放不了。”

自顾自的话语最后落下,他靠在床幔边没有离开,苦涩的笑意在嘴角淡去,闭目浅眠。

窗外细雨骤停,夜色笼上,雨后的夜晚清风凉瑟,院内青竹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一处黑暗的拐角旁,有身影隐在那里,透过半掩的窗幔,一览无余的望向了屋内床榻旁的情景。

那人衣衫如墨,斗笠披风,面纱后的目光幽寒,漆黑的眸底无悲无喜,整个人清冷寂寂。

他就那样定定的看着,面纱被风吹起的一角,隐隐间漫过阴峭,随即身影一跃,如一道风声而过,拐角处已再无那人身影。

屋内,本来闭目的李言希慢慢睁开眼睛,目光一瞥,从窗幔向外看去,森黑的雾色涌入眼底,淡淡的投在了某处黑暗角落,唇无声的勾了勾,却再无温和。

今夜零星点点,青石板上那人从容走过,身后百家灯火渐次熄灭,黑影里的衣袂微拂,斗笠边缘的黑纱后一张冰清玉容若隐若现,男子身周气息太过冷淡,如深雪苍凉,令人如坠冰渊。

他步履缓慢,衣角飞翻,似沉陷在某种情感,阴暗夜里长身玉立的身姿如仙人,一步一步走来却如鬼魅,浑身戾气骤生。

恍惚中,眼前似跳跃了那人淡静的脸,她曾一声声的对他唤着,“大哥哥,大哥哥……”

记忆游回,曾无数次她像是透过他在看着别的什么,而那声“大哥哥”唤得又是谁?

这些年来有她在身边,他每每回首望去,总能看到她默默的站在他身后,不亲近不疏离,却是那样让他安心。

冰冷无温的生命里曾出现过的暖色,一旦拥有便再也不想松手,那个时候他对自己说,至少,她是他的,不用去争,不用去夺,不用残酷厮杀着,她本就是他的。

而后想来,她于梦魇中脱口而出的那句“阿言”终让他明白,他不过是她残缺记忆中另一个影子的替身罢了,多可笑,他还曾那般庆幸着,庆幸在这个世上也有那么一个人真心实意的对他。 在他黑暗卑劣的人生里,最初的那抹悸动久久萦绕在他的心头,那夜冰冷的雪花伴随着她仰头望向他的目光绽放在他眼前好久好久。

久到让他一闭上眼曾经执念于心的万里江山逐渐透明,映满了她的脸,不深刻,却无处不在着。

若即若离,把她当成棋子,这样的借口究竟能自欺欺人到何时,那些不该生出的心思渐渐将他的心腐蚀,斩草除根断情绝爱,于他而言,本是天命,如今一切都背道而驰,何时丢了初心,何时又逆了命。

他可以在所有人面前都装成一副毫不在意,可以对李言希说他要的是她的利用价值,更可以在她面前提起,让她嫁给别的男子。

他骗了那么多人,以伪善薄情又冷心的各副嘴脸周转,半生冷眼相待执棋反袖,将所有利弊谋算清楚,一步一步走上自己所认为的信念巅峰,却无能料到半途间徒生的异变周折。

他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可以无动于衷,甚至可以鹬蚌相争时以执棋者的姿态旁观着,可到头来才发现,原来他在意,那些不愿意承认的,早在多年前随着那一声“阿言”在他心里生出极怒的不甘心,牵扯出他从未有过的异样情绪。 波诡云谲的生死阴阳里,万般无情,他将自己活成残酷无心,情是什么,不过是能让他万劫不复的穿肠毒药,不擅自触碰便无后顾之忧,一旦沾染,撕心裂肺犹不舍。

对于他来说,情根是他命定的孽,是在初见她时,他握着锋利的刀刃对准她的心,她笑着对他说,“活了这么久倒还真不知死是什么?”

那个时候的她淡漠,与年龄不相符的稳重,看着他时无惧却也没有任何神色,仿佛生死在她眼里不过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面对他这个刽子手她没有半点仇恨和怨毒,笑得像一场虚梦。

虚梦里,他心狠狠一动,沉寂无生刹那有万物复苏,不过一瞬便消失无踪,也,虚得像一场梦。

而他渐渐放下了执刀的手,心里悄然算计着另一道叵测的谋,那一刻似乎有道声音在对着他说,“萧迟,这就是你命定的魔。”

大道三千,佛魔一念,情衷所至他不想懂,却想知道,魔又是什么?

他寻觅了很久,在苦海无涯处有人阿弥陀佛,“中兴燕,紫微乱,命定帝后却无奈半生将空,本与情字相克,由爱故成堕,一人为魔一人为覆。”

一人为魔,一人为覆,谁又是魔?谁又是覆?

夜里的披风招展,头上的斗笠早已摘了去,他停在一处苑落门前,透骨的冷意在他身周缭绕无息,房门推开,他走了进去,寂静的屋内还是如往常一般,她已经多久没有回来。 衣衫拖曳,珠帘玉晃,他的影子映在窗上,目光一一扫过屋内,冷沉冰棱的眼神,铜镜台上有她戴过的发簪,帷幔柱旁随身携带过的长剑,窗柩边的古琴,依稀还能想起她坐在那里轻抚琴弦的身影,他侧过脸,目光最后定在案台。

冷风自房外吹进,他缓步过去,紫檀木的案桌上,一幅画赫然在那儿,他定定凝视,画中人是一道背影,然那背影却缥缈得如梦境,因不完整遂看不出来是谁,约莫一道影子而已。

他目光隐入了某种复杂阴暗的情绪,手指触在画纸上,偏头闭了闭眼,衣袖扫过,屋内的人不再停留,如来时一般走了出去,看上去毫无波动。

而案台上那副画纸已变成屑灰一堆,被风一吹,散在各处角落里无人问津。

他站在树枝下,背后有脚步声走近,来人正是荀镜。

“主上,您去了无尘居?”荀镜出声问道。

他没有回答,只注视着前方,良久,倏然开口,“ 你觉得,她会背叛我吗?”

荀镜怔了怔,他自然知道他口中的那个“她”是谁,只是不解主上怎么会突然问这样的话,在那人投去于秦王府时主上都是对她信任至极,今夜这又是怎么了,主上可从未这般犹疑的,尤其是对她。

“若有一日她真的弃主上于不顾,属下一定杀了她。”荀镜低头答道。 他听闻之后没多大情绪变化,树影婆娑投射在他脸上,幻灭的光影于眼角划过,他低声说。

“所有人都可以背叛我,唯独她不行,即便是毁了,也得毁在我的手里。”

荀镜沉默不语,黑衣男子这一刻眸色狠鸷,眼里暗光清森。

“李言希,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和我争。”

这一夜过去,心思叵测之人都在心里谋起了斗争,有人因不甘心而生出狠毒之意,有人因爱生妒为求所爱却求而不得,互相较劲的两个男人在这场情谋中究其谁赢谁输。

酒醉之后的景忧终于在一个清晨醒了来,刚起身,头却昏得厉害,她闭上眼甩了甩头,这时有一双手触上了她的额,她霎时睁开眼。

眼前人温雅带笑的脸,清澈的目光正柔柔的看着她,景忧没反应过来,李言希揉着她额为她减缓了昏沉的意识。

他笑着说,“没想到你这一醉竟醉了一天一夜,这酒着实有些害人,看来以后不能再让你多喝了。”

景忧怔怔的,揉在她额上的手指缓慢轻柔,脑海里随即闪过一些情景,依稀记得她喝醉了,可之后发生了什么却再也想不起来了。

李言希看她想得有些入神,不禁凑近了道,“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被她一问她刚要开口,却觉得喉间有些疼,发出的声音沙沙的,“我睡了这么久吗?” 李言希点头,起身走了走,不一会儿又端着一碗冒着热烟的汤水过来,他没有递给她,用汤勺在碗里搅拌了几下,“这是醒酒的,喝下之后头就不会那么昏了。”

景忧刚想伸手接过,他已经将勺子放在唇边吹了吹,随即喂在她嘴边,她心一“噔”,看着李言希的眼神也不自在的闪了闪,随即弱弱道。

“我……我自己来。”

可对方无动于衷,就是不把勺子给她,淡淡的看着她有些无措的反应,看得她也不好意思再这样僵持下去,只好喝下他喂过来的药汤。

勺子触碰到唇瓣时景忧皱了皱眉,李言希看在眼里遂一问,“很苦吗?”

她摇头,手指触上唇瓣,“有点疼。”

李言希目光深了深,在她唇瓣某处伤口上略停,最后垂眸,嘴角上扬的弧度有着沁人心脾的柔,他又舀了一勺喂向她,这次避开了她被咬破的伤口,景忧温顺的喝下。

期间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等喂完后李言希更是温柔又体贴的喂她喝了一碗粥,景忧受宠若惊得不行,直觉这样的情景简直太过诡异,而她连拒绝都没有余地。

等喝完了粥她实在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了问,“是不是我醉了之后,冒犯到公子了?”

景忧有些忐忑,毕竟她也曾喝酒之后在半醉半清醒的状态下对南雪尘胡言乱语过,而这次醉得彻底,保不齐她又说了什么酒后醉语惹到了李言希,所以才导致他行为这般匪夷。

李言希站起身,看着手中的粥碗,“哦,冒犯倒没有。”

景忧悬着的心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结果那人转身之际又说。

“你只是吻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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