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娩回到家,第一时间自然要召阿柔近前,出门这段时日,庄内一切都是阿柔负责,她需要了解清楚。
有些事并不适合被小姑娘听见,加上小姐说祝这是她收下的弟子,阿柔便让侍女先带阿灵姑娘去房间休息。
“小姐,这段时间好些骗子来庄内招摇撞骗,个个都说有李门主的下落,当咱们是冤大头一样,海一样的银子撒出去,也不见多少有用的消息。”
阿柔为她家小姐不值,乔婉娩却摇了摇头,认真告诫她:“无论什么时候,人命都比银钱珍贵,何况即便相夷不是我的未婚夫了,他还是我的好友,能悉知友人下落,那钱财又有何贵?”
阿柔也明白李门主在小姐心里的地位,只是她管着庄内的府库,再没人比她更清楚这些钱花到哪里去了,又是苦过来的,难免心疼钱财。
好在消息整合一下还有用,不然真的亏大发了!
阿柔又回禀了乔婉娩离家这段时日庄内来了些客人,因着都是以上门问诊而来,她自然不能拒之门外,便都留下了。
“莲花楼楼主李莲花?”乔婉娩心中念叨着这个名号,想起自己在西湖附近也见过他的小楼,只是没见过真人。
“是呢,也是李神医和李门主有缘,他也是来报信的,说是之前在潮州一带见过身形与李门主相似的剑客,只是江湖人高来高去,他不曾瞧见真面目,原先我也不想搭理他,这般似是而非的消息太多了,但我抬眼一看,这位李神医与李门主的缘分远不止于此。
他的模样,与李门主像了有三四分,瞧着兴许有些亲缘关系,加上他也自荐为小姐诊脉,我便留下他住在客院。
正是昔日李门主的前院书房改建的客房!”
乔婉娩听见李莲花样貌与李相夷相似时便有些坐不住,这么多年不闻音讯,乍一听到,心绪难免被牵动,许久不复发的喘症也有了复发的迹象。
“阿柔、”阿柔陪伴乔婉娩多年,心里明白她意思,便去客院请了李莲花过来。
“李神医,还请内院走一遭为我家小姐诊脉,她现在很不好!”阿柔说的急,李莲花也顾不得许多,提起药箱就跑,正从大门进来的肖紫矜瞧见李莲花的身影后,心里咯噔一下,又是恐惧又是欣喜,恐惧他若真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人,那他一回来,自己必然再无机会,可多年兄弟,他也希望那人能活下来,无论他心中如何思绪万千,都拦不住乔婉娩要与他重逢了!
方多病发觉肖紫矜的不对劲,看了钟神医一眼,心道不会是路上染了什么病症吧,怎么之前还好好的,现在又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钟神医不明所以,见肖紫矜心魂失守,一针下去,立竿见影。
“厉害啊!”给方多病看的一愣一愣的。
肖紫矜压下心底的猜测,拉住了一个从内院跑出来的丫鬟。
“发生何事,如此惊慌?”
“肖大侠,是小姐,小姐喘症复发,李神医正为小姐诊脉,命我等去抓药。”肖紫矜这时才看清她手中还拿着一张药方。
肖紫矜不通医理,便将目光看向钟神医。
“诶?奇了,这药虽然是治喘症,可却不大对乔姑娘的症啊!”说句糙话就是一个猴儿一个栓法儿,乔婉娩的喘症这几年因着几次三番去寺庙里求李相夷平安,已经多次复发,较之从前,药方有所更改,其中分量增减也要斟酌,这种问题一般的大夫按书出方便也罢了,按理说这莲花楼楼主能活死人肉白骨,救活已经入土的施文绝,不该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啊!
“什么?”
肖紫矜和方多病一听,哪里还忍得住,当下就往内院去,却被阿柔拦了下来!
“李神医医术高超,在他的用药下,小姐已经服药平复下来了。”阿柔虽然不明白小姐为什么要这样讲,但她还是听命行事。
“钟神医说了,那方子虽然也能治喘症,可是并不对婉娩的病症,若真是诊脉后开方,岂会如此?”
阿柔还是寸步不让。
“肖大侠,小姐累了,还请肖大侠止步!”
肖紫矜脸色一暗,愤而离去。
“你的荷包,我很眼熟。”
李莲花手一抖,阿娩当然会眼熟,这毕竟是她当年一针一线绣的。
这时肖紫矜的话从门外传来,乔婉娩微微一笑,问:
“李神医听见了吗!”
李莲花脸色一僵:“到底是我学艺不精,险些误了乔姑娘。”
“这方子,其实也是对症的,只是对的是五年前的病症,也不知如此有心的人,为何五年都不肯给故人一个回应!”
眼见阿娩眼眶湿润,微微发红,却还强撑着笑与他说话,李莲花心中难免有些涩然。
“我不知乔姑娘在说什么?兴许是乔姑娘病中误认了也不一定!”
“…呵!…”
房中一时沉默,二人就这样对视着,谁都不肯让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