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夏末傍晚，褪去了白日的酷热，添了几分舒爽的凉意。晚霞像打翻的橙子汽水，浸染了半边天。
简隋英把那辆扎眼的红色跑车停在法学院气派的图书馆楼下，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方向盘。他今天穿了件骚包的浅紫色衬衫，袖子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整个人懒洋洋地靠在驾驶座上，像只餍足又挑剔的猫。
手机屏幕亮起，弹出一条消息。
【简哥，我马上，五分钟。】
是李玉。
简隋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勾出一个痞痞的弧度，回了个：【磨蹭什么呢小李子，哥等得花儿都谢了。】 发完，把手机往旁边一扔，目光却依旧锁在图书馆那扇巨大的玻璃门上。
果然，李玉很准时。
玻璃门反射着霞光，一道清瘦挺拔的身影步履沉稳地走了出来。李玉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浅蓝色牛仔裤，肩上挎着个帆布包，怀里还抱着几本厚重的法学专著。晚风拂过他额前柔软的黑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
他一眼就看到了简隋英那辆招摇的车，脚步加快了些，走到车边，拉开副驾的门坐了进来。
“等很久了？”李玉的声音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清朗，听着就让人舒服。
“没多久，”简隋英侧过头，上下打量他，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就是看你这一身学生气，跟哥这儿显得特纯情，忍不住想逗你。”
李玉耳根微红，把书包放到后座，系好安全带，才转头看向简隋英，语气带着点无奈的笑意：“简哥，你又来了。”
“我怎么了我？”简隋英发动车子，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实话实说还不让了？”他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很自然地就伸过去，覆在李玉放在腿上的手背上，轻轻捏了捏。
李玉的手微微僵了一下，却没有抽开，反而悄悄翻转手腕，与简隋英的手指勾缠在一起。他的指尖微凉，触感细腻。
简隋英心里像被羽毛挠了一下，痒痒的。他得意地挑了挑眉，脚下油门一踩，车子流畅地汇入车流。
**（二） 办公室的温存时光**
车子停在简隋英公司楼下。他最近忙着个收购案，虽然接近尾声，但还有些细节要处理。
“上去坐坐？哥还有点尾巴要弄完。”简隋英解开安全带，看向李玉。
“嗯。”李玉点点头，跟着他下了车。
顶层总裁办公室，冷气开得足，瞬间驱散了外面的微热。简隋英把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扯了扯领带，坐到了宽大的办公桌后，开始翻看文件。
李玉则安静地坐在对面的待客沙发上，从帆布包里拿出笔记本和书，也开始做自己的事情。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低垂的眉眼专注而沉静。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纸张翻动和键盘敲击的细微声响。
简隋英处理完一份文件，抬头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目光不自觉就落在了李玉身上。看着那人认真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简隋英心里莫名地就软了一块。
他放下文件，站起身，踱步走到沙发边，挨着李玉坐下。
李玉从书本中抬起头，看向他，眼神带着询问：“忙完了？”
“歇会儿。”简隋英靠得极近，手臂贴着李玉的手臂，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温热。他吸了吸鼻子，闻到李玉身上那股干净的、带着点淡淡洗衣液和书香的味道，和他平时接触的那些香水味完全不同，让他有点上瘾。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他凑过去，下巴几乎要搁在李玉肩膀上，看向他腿上的法学书，密密麻麻的英文和条款看得他头晕，“啧，头疼。”
李玉被他呼出的热气弄得脖子有点痒，微微缩了缩，却没躲开，轻声解释：“一个案例的分析。”
“没劲。”简隋英撇撇嘴，视线却从书本移到了李玉近在咫尺的耳垂上，那耳垂白皙透亮，看起来软软的。他心念一动，恶作剧般地凑上去，轻轻咬了一下。
“！”李玉身体猛地一颤，手里的笔差点掉下去，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染上一层绯红。“简哥！”他有些羞恼地低喊，转过头瞪向简隋英。
那双总是清澈平静的眼睛里，此刻漾开了涟漪，带着点无措和赧然，格外生动。
简隋英得逞地笑起来，桃花眼弯弯，像只偷了腥的狐狸：“怎么了？哥累了，充充电不行啊？”
李玉看着他灿烂又带着点痞气的笑容，那点羞恼也渐渐散了，只剩下无奈和一丝纵容。他叹了口气，伸手推了推简隋英的额头：“别闹，我还有一点看完。”
简隋英抓住他推拒的手，握在掌心把玩，手指摩挲着李玉的指节和腕骨，语气放软了些，带着点耍无赖的意味：“那你看你的，我充我的电，互不干扰。”
说着，他非但没松开，反而得寸进尺地把整个人的重量都靠了过去，脑袋枕在李玉不算宽阔却莫名让人安心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嘟囔道：“我就眯五分钟……”
李玉身体僵硬了片刻，感受着肩头沉甸甸的重量和简隋英身上传来的温热，以及那萦绕在鼻尖的、独属于简隋英的张扬又迷人的气息。他最终还是没有推开他，只是调整了一下坐姿，让简隋英靠得更舒服些，然后重新将目光投向书本，只是那心跳，却久久无法平复，书上的字迹也似乎有些模糊了。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沉，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办公室里，两人依偎在沙发上，一个假寐，一个看书，气氛温馨而缱绻。
**（三） 无声的维护与默契**
几天后，收购案的最终谈判会议上。
简隋英西装革履，坐在主位，气场全开。他思路清晰，言辞犀利，将对方步步紧逼。
对方公司的一个副总，年纪不大，仗着是老板的亲信，有些目中无人。见在条款上占不到便宜，便开始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简总年轻有为，手段了得，真是让人佩服。不过嘛，听说简氏这次能这么快拿下前期审批，是动用了些……特别的人脉关系？”他意有所指，目光扫过坐在简隋英侧后方，作为项目法律顾问团队成员列席的李玉。
李玉今天穿了身合体的深色西装，打着一丝不苟的领带，俊朗的面容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安静地翻看着手中的资料，仿佛没听到那含沙射影的话。
简隋英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眼神锐利地看向那个副总，刚要开口。
“王副总，”李玉却先一步抬起头，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关于审批流程的合法合规性，所有文件都在这里，需要我为您逐一解释吗？或者，您对哪一条法规的适用存在疑问，我现在就可以为您解答。”
他不疾不徐，语气甚至算得上客气，但那双看向对方的眼睛，却清澈而坚定，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了然，让那位王副总瞬间有些气短。
李玉随手拿起一份文件，精准地翻到某一页，指尖点着上面的条款，开始用专业术语清晰地阐述起来，语速平稳，逻辑严密，直接将对方那点上不得台面的暗示击得粉碎。
王副总被他一番专业输出堵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简隋英靠在椅背上，看着李玉沉着冷静的侧脸，心里那点儿不快早就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和得意。看，这就是他家小李子，平时安安静静，关键时刻，一句话就能把人噎死，还让你挑不出错。
他嘴角重新勾起笑容，懒洋洋地接口道：“王副总是对我们项目的合法性有疑虑？没关系，让李顾问好好给您普及一下，我们时间充裕。”
会议结束后，回到办公室。
简隋英一把扯开领带，笑得像只偷了鸡的狐狸，走到李玉面前，伸手揉了揉他梳得整齐的头发：“行啊小李子，没看出来，嘴皮子挺利索嘛？平时在哥面前那副乖样子都是装的？”
李玉被他揉乱了头发，也不生气，只是微微偏头躲开他的手，耳根有些泛红，低声道：“他说话不干净。”
简隋英心里一暖，知道李玉是在维护他。他凑近了些，几乎鼻尖碰着鼻尖，盯着李玉那双好看的眼睛：“怎么？听不得别人说哥坏话？”
李玉抬眼看他，近距离下，能清晰地看到简隋英眼中自己的倒影，以及那里面蕴含的戏谑和更深层的温柔。他心跳漏了一拍，喉结轻轻滚动，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轻声说：“简哥很好。”
这四个字，像一颗小石子投入简隋英的心湖，荡开圈圈涟漪。他低笑一声，不再逗他，转而揽住李玉的肩膀：“走了，为了奖励我们李顾问今天大杀四方，哥请你吃好的！”
**（四） 夜色下的真情流露**
一家格调优雅的私房菜馆包厢里。
几杯酒下肚，简隋英的话多了起来，主要还是高兴。收购案顺利拿下，身边还坐着这么个可心的人。
“今天看那孙子吃瘪的样子，真他妈痛快！”简隋英端起酒杯和李玉碰了一下，眉眼间神采飞扬，“还是我们家玉玉厉害，不动声色就把人给收拾了。”
李玉听到“我们家玉玉”这个称呼，拿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顿，脸上有些发热。他酒量一般，只是浅酌，此刻在暖黄的灯光下，白皙的脸颊也染上了淡淡的粉色，看着比平时柔软了许多。
“是简哥前期工作做得好，基础扎实，他挑不出错处而已。”李玉的声音比平时更软了些。
“哎，你就别谦虚了。”简隋英看着他微红的脸颊，觉得比平时那副清冷样子可爱多了，心里痒痒的，又起了逗弄的心思。他夹了一筷子菜放到李玉碗里，“多吃点，看你瘦的。”
吃完饭，两人沿着河边散步消食。晚风习习，吹散了酒意，也带来了丝丝凉爽。
河边灯光朦胧，树影婆娑，偶有夜跑的人经过。
走着走着，简隋英的手状似无意地碰到了李玉的手背。一次，两次……第三次时，他干脆一把握住了李玉的手。
李玉的手微微颤了一下，却没有挣脱。
简隋英得寸进尺，手指灵活地挤进李玉的指缝，变成了十指紧扣的姿势。掌心相贴，温度传递，一种无声的亲密在两人之间流淌。
李玉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微微有些凉。简隋英握得很紧，仿佛怕他跑掉一样。
“手怎么这么凉？”简隋英低声问，拇指轻轻摩挲着李玉的手背。
“……还好。”李玉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有些低哑。
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是牵着手，并肩慢慢走着。河面倒映着对岸的霓虹，波光粼粼，像撒了一把碎钻。
这一刻，不需要太多的言语。紧握的双手，近在咫尺的距离，还有空气中弥漫的那种静谧而安心的氛围，已经说明了一切。
简隋英侧头看着李玉被夜风拂动的发丝和沉静的侧脸，心里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和柔软填满。他想，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好像也不错。
走到停车的地方，简隋英却没有立刻上车。他转过身，面对着李玉。
路灯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让他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桃花眼，此刻显得格外专注和深情。
“李玉。”他叫他的名字，声音低沉而温柔。
李玉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简隋英看着他那双清澈映着灯光的眼睛，里面有自己的影子。他抬起另一只空着的手，轻轻拂开李玉额前的一缕碎发，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稀世珍宝。
“跟哥在一起，高兴吗？”他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
李玉看着他，看着这个嚣张耀眼、有时幼稚得像孩子、却又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温柔的男人。他想起图书馆外的等候，办公室里的依偎，谈判桌下的维护，还有此刻紧握的双手和眼前专注的眼神。
心底那片冰封的湖面，早已被这持续的温暖融化，漾开温柔的波澜。
他微微踮起脚尖，一个轻柔如羽毛般的吻，落在了简隋英的唇角。
“高兴。”他低声回答，声音轻却坚定。
简隋英愣住了，随即，巨大的喜悦像烟花一样在胸腔里炸开。他猛地收紧手臂，将李玉紧紧拥入怀中，下巴抵着他柔软的发顶，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满足和愉悦。
“我也高兴。”他在李玉耳边轻声说，“特别高兴。”
夜色温柔，将相拥的两人身影拉长，交织在一起，仿佛再也分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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