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午休时间,这次桑榆没有在和昨天一样没睡觉,上课来犯困了。但今天他们没在教室睡,而是在宿舍睡觉。
回去宿舍的路上,桑榆远远就看见了祁愿桉,蓝白校服松松垮在肩头,衣角被风吹得轻轻翻卷,黑色书包带子斜斜垂在身侧,旁边则是一位穿着雍容华贵的女人。
他们并排走在长廊,那位女人踩着细高跟,貂绒披肩垂落的流苏扫过祁愿桉校服的衣角。他刻意错开半步,肩胛骨绷成冷硬的直线,连影子都倔强地保持着距离,像两株永远不会交缠的藤蔓。
“他的妈妈吗?但看起来好像不是跟亲近的样子?”
夏沫叫桑榆在发愣,用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看什么呢?看的那么出神?”
桑榆不想让夏沫瞧见祁愿桉,要不然又得一顿“阴阳怪气”了。
夏沫被桑榆推着往前走,虽然有些不对劲,但还是懒得想,现在只想回到宿舍睡觉。
回到宿舍,经过一早上的“头脑风暴”,一躺在床上困意就袭来,桑榆进入了梦乡。
——
时空开始转换,风扇在头顶慢悠悠转动,叶片边缘凝着陈年的灰。在教室里桑榆转身和祁愿桉讲话。
“祁愿桉,这题你会吗?”
祁愿桉思索片刻,但没有回答,而是径直的握住桑榆的手,又用自己的手比了比。
“哇,桑榆你的手好小,我都可以包住呢。”
手背上传来温热,但桑榆没有躲,任由祁愿桉握着。
桌上,祁愿桉的手覆上桑榆微凉的手背,窗外蝉鸣突然模糊成一片,只剩下掌心交叠的温度。
“铃铃铃,铃铃铃”
教室里的场景渐渐模糊,桑榆睁开眼,眼前是雪白的天花板,桑榆意识有点混沌,还在床上呆呆的躺着,耳边的闹钟依旧在响着。
不知过了多久,桑榆意识终于清醒了多,把闹钟关了,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的手,耳朵的薄红已经透露出少女的心事,在回味那个梦。
沉思了一会后,爬下床把隔壁的夏沫叫醒,便一起前往了教室的路。
“铃铃铃”桑榆和夏沫卡着点到了教室,走向座位的途中,桑榆偷偷的瞥了眼祁愿桉,祁愿桉似是发现了,便抬头与迎面而来的桑榆对视上了。
桑榆慌忙的转移视线,但脑海里不禁浮现刚刚的梦。
坐到座位上,身后的祁愿桉戳了戳桑榆。
“桑榆有什么事吗?我看你刚刚在看我。”
“没……没事,只是无意间瞥到的,我不是故意的,如果打扰到你,抱歉哈。”
不只是人太多还是什么,她都没有像那晚直白的表达自己心意的勇气。
话音刚落,班主任卫箐便踩着她那“哒哒”的高跟鞋走进了教室。
“同学们,经过一个月半的暑假,不知你们的知识还在不在。”随后便露出了渗人的笑。
台下的同学们一听再加上卫箐这诡异的笑容,寒意窜上后颈,同学们同时僵住,鸡皮疙瘩瞬间爬满手臂。
“不是吧,老师,现在才开学第二天啊,不要啊。”
“诶,唐屿你这话就不对了,正是因为刚开学才要来小测一下的。”
听到“小测”二字的同学们顿时垂头伤气,叽叽喳喳的一片,“啊”声更是连天。
“好了好了,但我还有一个好消息没公布。”卫箐用书拍了拍讲台,将吵闹声隔绝下去。
“什么什么?卫老师你就别暗话了,快说吧。”唐屿和许哲久异口同声道。
卫箐微微一笑“这次的成绩不用家长签名。”
“这?就这?这算什么好消息啊。”许哲久大失所望。
“我说卫老师啊,其实这也算不上什么好消息吧?成绩该知道还是会知道啊。”唐屿随后道。
“那你们还是照旧给家长签名吧。”
“别啊卫老师,我就随口说说。”
“对了,你们还记得上学期给自己定的分数吧?”卫箐又露出了那渗人的笑“没有达标的……连跑一周的2000米。”
不服气的许哲久又说起话来了:“不是吧,卫老师,这才开学第一周非要强度那么大的吗?而且这几周难得没有跑操,本来可以放松一下的。”
“许哲久,你在顶一句再多1000米。”
许哲久瞬间不说话了,还装作拉链拉了一下嘴,转头瞥了眼旁边从容的祁愿桉。
“对噢,祈愿桉新转来的,得让他和我们同甘共苦”想完,刚想开口,又想到了卫箐的话,就把手举起来。
卫箐当然发现了,刚想开怼,许哲久便说话了。
“卫老师,那祁愿桉呢?他是不是也得和我们一样。”
“那当然了,但他和你们有些不同。”
许哲久听到满意的回答便不再说话,但嘴了很开,转头就被祁愿桉幽怨的眼神吓到了。
“让你多嘴”说完还不忘踢了下许哲久。
随之班上此起响起了披伏的叹气声。
“诶诶诶,你们年轻人呢,唉声叹气的像什么样子,好了,好好准备周四的考试吧,我们现在开始上课。……”
一场小插曲过后,班上回归平静。
桑榆也沉思的考试怎么办,虽然她成绩确实一直是名列前茅,但暑假确实也没怎么学习,整天不是睡觉就是玩玩手机,看看电视什么的,反正都没有看过书。
粉笔灰簌簌落在讲台边缘,卫箐的声音渐渐被窗外的蝉鸣蚕食。后排男生的椅子与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桑榆望着窗外摇晃的香樟树影,忽然发现原本凝固的时间又开始流动——原来是下课的信号。
下课后,班上又吵闹了起来,但无一不是在讨论考试的。
“啊啊啊小榆,怎么办啊,我可能要退步了,我都一个暑假没学习了,突然来一个考试作什么,真的是服了啊。”
桑榆摸摸躺在她怀里的夏沫的头,轻声安抚道:“没事啊,我也一个暑假没学了,你不会的别人也不一定会,而且我们班应该没有人暑假会偷偷学习吧,只要班里没退就好,对自己要求不要太高。”
夏沫像是被安抚到了,又像是没有,又在桑榆的怀里蹭了蹭。
祁愿桉看到夏沫和桑榆如此亲密的举动,微微皱眉,想起了昨天晚上,她对每一个人都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