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需要重生?谁能接触到精确的生日信息?谁能自由出入小礼拜堂而不引人怀疑?
“三土 ,幼宁!去找一下这三位嫌疑人聊一聊吧”
白幼宁找到约翰尼.李。约翰尼脸色微变,辩解道:“我……我只是喜欢音乐!我对那些女孩没有恶意!只是欣赏她们的歌声,每一次我们的聊天,都是在讨论如何创作出最完美的音乐,我有不在场证明!昨晚我在琴房练琴到很晚,校工可以作证!”
乔楚生来到校长办公室,玛格丽特修女面沉似水,冷哼一声:“荒谬!圣玛利亚学院,是神圣之地!岂容此等邪魔外道!我管理生日信息是为了奖学金和学籍管理!至于重生?真是荒谬极了!我更相信上帝的审判!”
路垚盯着艾米丽,艾米丽修女一直低着头,双手紧紧交握在黑袍前,指节捏得发白,身体微微颤抖。“艾米丽修女,您相信人可以重生吗”路垚站在那里,问的漫不经心。当听到“重生”二字时,她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动了一下,头垂得更低,几乎埋进阴影里。”学院里的女学生,都觉得您是学院里最温柔的老师,您平时还会记得她们的生日,给她们准备礼物。“”她们是一群可爱的女孩子,理应获得上帝的礼物。”
路垚扭头瞧见桌子上的瓶子,上面写着“Rhodiolarosea”“艾米丽修女,这瓶子里是什么?”路垚拿起瓶子查看,准备打开。“这,这是我睡眠的药,最近学生频繁失踪,我有点睡不好”“您可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好老师,看您脸色也很苍白,多休息”
路垚离开后,艾米丽修女用细弱蚊蝇的声音喃喃道:”主啊,请宽恕……”
三人组调查完后,来到了校董室集合。
”有什么发现吗”乔楚生皱眉”那个约翰尼!就是个乐痴!一提女学生失踪,紧张的不行。提起来音乐,整个人滔滔不绝的,给我吓得赶紧跑了”白幼宁现在还心有余悸
”三土你那有什么发现吗?”“三土?!”乔楚生扭头看着沉默的路垚,路垚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小礼拜堂!暗道!老乔,幼宁!快走!” 路垚带着二人,直奔目标。
小礼拜堂依旧阴冷肃穆。路垚直奔管风琴。在琴身侧面一处雕刻着紫罗兰藤蔓的复杂涡卷纹饰处,他用力一按。
“咔哒!” 木板弹开,幽暗的洞口和那股混合着紫罗兰浓香、灰尘与甜腥的怪风再次出现。石阶上的暗红色斑点触目惊心。
“有血迹!” 乔楚生拔枪在手,率先冲下。白幼宁紧张又兴奋地跟在后面,手里紧紧攥着相机。
地下室中央,那座用破旧长椅和褪色布幔搭建的简陋祭坛,供奉着彩色玻璃碎片拼成的紫罗兰花。祭坛周围用暗红“颜料”画着扭曲的符号。散落的紫罗兰胸针在灯光下闪烁。而祭坛前,跪伏着那个穿着黑袍的身影,双手捧着一枚打开的胸针,针尖直抵心口!旁边是打开的浓香玻璃瓶和沾着“颜料”的画笔。
“艾米丽修女!” 路垚厉喝。
那身影缓缓转身。正是艾米丽!她苍白得透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血色,眼神空洞得可怕,深陷的眼窝下是浓重的青黑,嘴角却挂着一丝近乎解脱的、病态的微笑。她比平日看起来更加瘦削,宽大的黑袍仿佛挂在骨架上。
“你们来了” 她的声音虽然飘忽虚弱,却带着一种平静,“仪式只差最后一步了,用我的血完成最后的献祭。她们就能获得新生,我也……” 她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痛苦地佝偻,黑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脖颈下方一小片.异常的苍白、隐隐可见青紫色血管的皮肤,以及锁骨处一个刚刚愈合不久的、细小的穿刺伤口痕迹。
“新生?献祭?她们在哪?!” 乔楚生枪口稳稳指着她。
“她们……” 艾米丽空洞的眼神望向祭坛上的紫罗兰,带着狂热的虔诚,“她们是‘重生之种,与我同一天诞生于世!拥有最纯净的歌喉,她们的灵魂,将在圣母的紫罗兰花中洗涤,获得永恒的新生” 她喃喃着,又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让她几乎喘不过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显然在忍受巨大的痛苦。“而我,我这具被‘恶魔’侵蚀的躯壳,将作为最后的祭品。用我的血,浇灌紫罗兰,开启重生之门。主啊!请接纳我这卑微的献祭。” 她再次举起胸针,决绝地刺向心口!
“砰!”
乔楚生果断开枪击飞胸针。艾米丽修女瘫倒在地,巡捕立刻上前按住。她不再挣扎,只是仰面躺在地上,空洞地望着地下室的穹顶,大口喘着气,脸上交织着痛苦、遗憾和解脱。
“共鸣箱!” 路垚喊道。外面的巡捕迅速拆开管风琴底座。恶臭混合着浓香涌出,四个昏迷的少女被抬了出来,万幸都还活着!她们手腕脚踝有捆绑痕迹,虚弱不堪。
看着女孩们被抬走,路垚蹲在虚弱的艾米丽修女身边:“你是癌症晚期 ,并且已经时日无多了吧?”
艾米丽修女灰败的瞳孔微微转动,看向路垚,没有否认,泪水无声地滑落:“主,没有回应我的祈祷。恶魔在吞噬我,我查遍了圣典,只有古老的‘重生祭礼,用九个与我同生、拥有纯净灵魂和歌声的少女作为种子,在紫罗兰的见证下,以献祭者的生命为引,才能……才能打开新生之门!我只来得及找到四个纯洁的种子。“她的声音充满了绝望,“我的时间不多了。主啊!为什么不给我救赎的机会!” 剧烈的疼痛让她蜷缩起来,发出压抑的呻吟。
白幼宁看着这一幕,之前的兴奋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震惊和难以言喻的悲悯。她喃喃道:“紫罗兰代表重生,她把自己当成了最后的祭品,想用这种方式,获得新生。或者让那些女孩‘替’她重生?”
路垚叹了口气,从地上捡起一枚散落的紫罗兰胸针。在银藤的背面,靠近别针处,刻着那行微小的拉丁文:
“Per Puritatem Vocis, Ad Gloria Aeternam”
(“凭纯净之声,达永恒荣光”)
他递给乔楚生:“艾米丽知道学院里,所有女学生的生日,恰巧她的生日也和失踪女学生是同一天。我去她办公室的时候,发现了桌子上摆放着抗癌的药物,同一天生日,癌症,重生,她的嫌疑就又增加了。老乔,我们可以结案了。”
乔楚生看着被担架抬走、因剧痛而昏迷过去的艾米丽修女,眼神复杂。玛格丽特修女脸色惨白,显然也被这真相震撼。约翰尼老师则是一脸后怕和难以置信。
白幼宁看着担架上艾米丽修女苍白瘦削的侧脸,又看了看手中笔记本上关于“紫罗兰象征重生”的记录,轻轻叹了口气,在那一行字后面,用力写下了两个字:“悲剧”。
路垚走出阴冷的小礼拜堂,深秋的风带着刺骨的凉意。他看了一眼被送上救护车的艾米丽修女和获救的少女们。
“乔探长,” 路垚的声音有些沙哑,“这次的红房子,恐怕得配点止痛药才能下咽了。” 那枚刻着永恒荣光的紫罗兰胸针,在证物袋里幽幽闪光,像一滴冻结在深渊里,祈求救赎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