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DOL总部作战指挥室里，全息投影的星图上，代表阿斯特罗巴舰队的红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逼近太阳系。
赛罗指尖在控制台上重重一敲，调出莫利亚传来的月球矿坑坐标，屏幕上立刻弹出该区域的三维模型——废弃矿道如蛛网般蔓延，在最深处标注着一个闪烁的能量源。
“他说在那里找到的能量核心，可信度有多少？”
青山葵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她身后的鸽派委员们正低声议论，全息投影映在他们脸上，忽明忽暗。
赛罗没回头，手指在屏幕上滑动，调出莫利亚近半年的行动轨迹：从新加坡废墟到东京地下工事，再到月球暗面，每一次出手都精准避开了平民区域，甚至在大阪那次，还故意引开了一头怨念怪兽，给救援队争取了撤离时间。
“他要是想毁了地球，没必要绕这么多弯子。”
赛罗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指尖悬在“莫利亚坐标”的标记上，迟迟没按下去。
“赛罗你疯了？”
鹰派的布莱克猛地拍桌，金属义肢在桌面上砸出闷响，“那家伙可是阿斯特罗巴的前副将！当年亲手炸了三座殖民星的刽子手！现在递个坐标你就信？说不定是陷阱！”
“陷阱也得去看看。”
赛罗终于按下确认键，通讯频道突然亮起莫利亚的信号，背景里传来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赛罗？你们再不来，这核心要炸了——它在吸收周围的怨念能量，快撑不住了！”
“坐标收到，”赛罗抓起战术背包，“青山，你带一队守住亚太区防线，我去月球。”
“等等！”
青山葵拦住他，递过一枚能量探测器，“这是最新的型号，能识别伪装能量场。如果……如果他真有异动，立刻引爆。”
赛罗接过探测器，指尖触到冰冷的金属外壳，忽然想起三天前莫利亚在北极冰盖的举动——那时一头怨念怪兽正冲向科考站，莫利亚明明可以坐收渔利，却用能量束硬生生将怪兽引向了无人区。
“知道了。”
他转身冲向弹射舱，布莱克在身后怒喊：“你会后悔的！他就是第二个阿斯塔罗斯！”
月球背面的矿坑比影像里更破败，岩壁上凝结着霜花般的能量结晶。
莫利亚正半跪在能量核心旁，手按在核心表面，黑色作战服上渗出暗紫色的血——那是强行压制核心能量的反噬。
“你倒是比预想中来得快。”
莫利亚抬头，嘴角扯出抹笑，脸颊上的血痕混着灰尘，“这核心被改造过，能反向吸收怨念能量，但需要两个稳定源……”
赛罗没说话，将探测器贴近核心，屏幕上显示的能量轨迹竟与UDOL的应急频率完全吻合。
“你早就知道我们的频率？”赛罗皱眉。
“猜的，”莫利亚咳了声，血沫溅在核心上，“毕竟共事过三年，你的作战习惯……没怎么变。”
核心突然剧烈震颤，莫利亚闷哼一声，半跪在地。
赛罗下意识伸手扶住他，探测器在这时发出了急促的提示音——不是警报，而是匹配成功的嗡鸣。
“看，”莫利亚喘着气笑，“我要是想害你，何必……咳咳……何必费力气改核心？”
赛罗看着他胸口不断扩大的血渍，忽然想起布莱克的话，又想起那些被救下的平民的笑脸。
他掏出医疗包，扔给莫利亚：“闭嘴，先处理伤口。”
莫利亚接过包时，指尖擦过赛罗的手腕，像触电般缩回。赛罗别过脸，调试核心参数：“启动序列是什么？”
“你左肩的旧伤位置，”莫利亚低头处理伤口，声音闷在口罩里，“你总说那里的神经接驳点最敏感，不会忘吧？”
赛罗的动作顿了顿。
那是五年前的事了，那时他们还是队友，在阿尔法星系并肩炸过阿斯特罗巴的补给站。
核心启动的嗡鸣淹没了矿坑，淡蓝色的能量波扩散开来，赛罗看着莫利亚被能量光晕染亮的侧脸，突然明白青山葵说的“微妙”是什么意思——有些黑暗，或许只是被阴影遮住的光。
三小时后，地球指挥室里，青山葵看着屏幕上逐渐消散的怨念怪兽，又看了眼月球传来的画面：赛罗正帮莫利亚处理背部的伤口，两人的身影在能量光里重叠成一团暖光。
“通知各防线，”她对通讯器说，“解除对莫利亚的一级警报。”
布莱克猛地站起：“你疯了？！”
“他刚帮我们削弱了70%的怨念能量，”青山葵调出监测数据，“而你，还在纠结三年前的旧账。”
她看向屏幕上并肩走出矿坑的两人，“赛罗说得对，有些事，比‘非黑即白’复杂得多。”
赛罗的通讯突然切进来，背景里有莫利亚的咳嗽声：“核心稳定了，但阿斯特罗巴的先遣队快到火星了。”
“我们准备好了，”青山葵看向屏幕上重新凝聚的红点，“这次，一起打？”
沉默几秒，赛罗的声音传了回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柔和：“等我们回去。”
屏幕上，月球的两个身影正朝着弹射舱走去，影子在月尘里拖得很长，像终于交握的两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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