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治郎的呼吸变得粗重,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流流舞被催动到极致,他的身体在方寸之地高速腾挪,日轮刀化作一片守护的蓝色光幕。
格挡声、刀刃劈开填充物的撕裂声、手球撞击地面的沉闷响声……密集地交织在一起,奏响一曲死亡的乐章。
每一次格挡都传来巨大的反震力,手臂的酸麻感越来越重。
他一边奋力抵挡这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一边将感官的敏锐度提升到极限。
耳朵捕捉着每一丝风声,鼻子拼命地吸嗅着空气中可能存在的线索——鬼不可能只有一只!
朱纱丸那游刃有余的态度,这弥漫不散的诡异氛围,还有那球上附着的力量轨迹……一定有另一个存在在暗中窥伺!
“在哪里?!”炭治郎心中狂吼,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周围每一个黑暗的角落。
没有!什么都没有!
除了朱纱丸那令人烦躁的娇笑和手球的呼啸,整个空间死寂得可怕。
这种无形的压力,比直面攻击更让人窒息。
突然,一种极其微弱的、近乎直觉的“违和感”掠过心头,快得如同错觉。
炭治郎几乎是凭借着千锤百炼的战斗本能,在格挡开正面两只手球的间隙,身体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猛地向后仰倒!
一道冰冷的、几乎无法被感知的锐风,擦着他仰起的鼻尖无声地掠过!
没有破空声,没有气息波动,甚至连一丝空气的涟漪都未曾激起,只有皮肤骤然感受到的、足以冻结血液的寒意!
“什么?!”炭治郎瞳孔骤缩,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他顺势向后翻滚,狼狈地拉开距离。
目光死死盯向那道锐风射来的方向——庭院边缘那片最浓重的、被坍塌屋顶覆盖的阴影深处。
那里,影影绰绰,似乎有一个极其模糊的轮廓静静矗立。
若非炭治郎全神贯注,根本无从察觉。
那身影异常高大,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最令人头皮发麻的是,他手中握着一张几乎完全由阴影构成的、轮廓模糊的长弓,弓弦似乎还在微微颤动。
没有脸孔的轮廓,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存在感”弥漫出来。
“另一个鬼!”炭治郎的背脊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终于明白了那挥之不去的诡异感和朱纱丸有恃无恐的依仗!
这个隐藏在黑暗中的鬼,他的攻击——没有声音!没有气味!甚至……没有杀气流露!
如同死神的呼吸,悄然无声,防不胜防!
“呵呵,发现矢琶羽哥哥了?”朱纱丸停下抛球的动作,发出一串得意而尖锐的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现在才发觉,是不是太晚了一点呀?小哥哥?”
被称为矢琶羽的高大鬼影依旧沉默地立于阴影之中,如同一尊冰冷的石雕。
他缓缓抬起了手臂,那阴影构成的长弓再次无声地张开。
没有弓弦的震动,没有箭矢凝聚的光芒,只有一股锁定猎物的、令人绝望的冰冷意志,如同无形的蛛网,牢牢罩定了炭治郎。
前有朱纱丸快如子弹、轨迹刁钻的手球狂轰滥炸,后有矢琶羽那无声无息、如同来自幽冥的致命冷箭!
炭治郎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搏动都撞击着恐惧的边沿。
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敌人,从未陷入过如此彻底的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