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厌遇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对弟弟沈厌叙的感情变质,是在一个梅雨绵绵的傍晚。那时沈厌叙刚满十八岁,湿漉漉的刘海贴在额前,正俯身替沈厌遇擦拭膝盖上的伤口。消毒棉签按压在淤青处时,沈厌遇忽然攥住了弟弟的手腕。青年的指尖带着凉意,却烫得他耳尖发红
沈厌叙“哥,疼吗?”
沈厌叙抬头看他,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嗓音里裹着少年特有的柔软。
沈厌遇喉结滚动,鬼使神差地将弟弟拉近,呼吸交缠的瞬间,他尝到了对方唇齿间淡淡的薄荷味——那是沈厌叙惯用的牙膏气息,却在此刻化作灼人的火苗。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亲密接触。自父母车祸离世后,十五岁的沈厌遇便成了沈厌叙的全部监护人。他们共享同一张书桌、同一盏台灯,连睡衣都是同款不同尺码。
沈厌叙总爱在睡前钻进哥哥的被窝,说怕黑,沈厌遇便任由他蜷在自己臂弯里,听着他平稳的呼吸渐渐入睡。可如今,当沈厌叙的校服衬衫被雨水浸透,勾勒出青年初具轮廓的胸膛时,沈厌遇再无法用“兄弟亲情”解释胸腔里翻涌的悸动。
他想起上周深夜,沈厌叙醉酒后含糊的呢喃:
沈厌叙“哥,你总推开我……是不是从来都没把我当弟弟看过?”
窗外的雨声愈发急促,沈厌遇的手指深陷进弟弟的发丝。伦理与欲望在颅内撕扯,最终他狼狈地退开,将沈厌叙推回客房:
沈厌遇“你该回自己房间睡了。”
次日清晨,沈厌叙像往常一样将早餐摆上餐桌。煎蛋的火候依旧精准,却无人察觉他系领带时,脖颈处多了一道暧昧的红痕。
兄弟俩默契地避开昨夜话题,却在某个对视的瞬间,被彼此眼底相似的暗潮惊得仓皇移开目光。转折点出现在沈厌叙二十岁生日那天。沈厌遇刻意早出,想逃避那场注定危险的庆生宴。当他深夜归家,却听见二楼浴室传来压抑的呻吟。
推门而入的瞬间,水汽氤氲中,沈厌叙正用沈厌遇的衬衫裹住身体,指节泛着不自然的潮红。
沈厌遇“你浸了我的衣柜。”
沈厌遇嗓音沙哑,视线却被弟弟锁骨上未干的吻痕钉在原地。那是他出差前留在衬衫上的香水印记——沈厌叙竟用这种方式,将哥哥的气息烙进皮肤
沈厌叙“哥,你教过我,孤独是会上瘾的。”
沈厌叙忽然扯开领口,露出内侧用钢笔描摹的“厌遇”二字,
沈厌叙“从你第一次给我纹名字开始,我们就回不了头了。”
沈厌遇终于溃败。他吻住弟弟颤抖的唇,尝到咸涩的血腥味——沈厌叙早在十七岁那年,便偷偷用他的旧衬衫刺青,疼痛成了维系两人关系的另一种纽带。后来的每个雨天,他们都在彼此骨血里寻找救赎。
沈厌叙在哥哥肩胛处烙下“厌叙”,沈厌遇则用体温融化弟弟藏在抽屉里的所有止痛药片。他们像两株共生又互噬的藤蔓,在世俗的目光里蜷成扭曲的茧。
沈厌遇“我们生来就该被厌弃。”
沈厌遇在某次缠绵后喃喃,指尖抚过沈厌叙腰侧新添的疤痕。弟弟却将他的手按在心口:
沈厌叙“不,我们是彼此的噬骨者,也是唯一的解药”
暴雨终会停歇,而他们的罪与爱,将在血脉里永远灼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