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又拿起了那把黑檀木jie chi，谢凛初缓步走到兄妹俩面前，直直盯着谢砚寒的眼睛。

拿着jie chi的那只手用戒尺敲敲谢砚寒的左胳膊，语调带上了被气笑的笑意，“以大欺小，欺的还是比你妹妹都弱的小孩儿，真是给我长脸了，手。”

说实话，如果没被点出来，谢砚寒到现在都只觉得是解决了一个伤害他妹妹的麻烦，懒得关注他不关心的人，以至于还没意识到那本身也只是一个纯粹的小孩子。

反应过来也是被自己的举动整笑了，也就那么笑出了声，顺便也顺从地伸出了左手。

毫不留情的一下，虽然嘴角弧度没变，确也瞬间咬紧了后槽牙，手也瞬间收回背到身后。

谢凛初没说话，静静等着他自己再伸出手，谢砚寒却没再动，直直对上谢凛初的目光，求饶也求的理直气壮，“这个力度我受不了。”

谢凛初也笑了，“你受不受的了，跟我怎么收拾你，有什么关系吗？”

谢砚寒“……”，对视十秒，终究低下头，再次伸出左手的同时，右手支在了左胳膊下面，防止再被一尺子打到缩回去。

控制不住的，左手在狠厉的尺子下微微颤抖，眼尾的那颗红色的痣又跟着了火一样，让它主人的这张脸更张扬的同时，也诉说着它的主人正忍受着的剧烈疼痛。

十下过后，谢凛初收了尺子，他好像总觉得谢砚寒鼻梁上挂着的那副金丝框眼镜碍眼，顺手又把人的眼镜摘了，那张被眼镜封印了一半颜值的脸就这样完全露了出来。

像是随口问道，“我记得你眼睛度数不大，怎么随时随地都戴眼镜？”

从来没有罚完还要闲聊这一环节的先例，谢砚寒放下手的同时也被突然的问题问的一愣。

余光扫过从进门开始就被吓呆在原地的谢砚雪，瞬间了然。

勾勾嘴角，再抬头对上谢凛初的眼睛时，已经收了刚刚的脆弱，又恢复了淡淡的样子，“那还不是因为您的基因太弱，我长的跟我妈更像，戴着眼镜桌子上还天天有女孩儿送的情书，我怕我摘了眼镜得男孩儿女孩儿的一块儿收。”

虽然不太合适，谢砚雪是真崩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刚刚的恐惧也被冲淡了一大半。

谢凛初刚刚也正在后悔让小女儿进来看着他收拾她哥，怕给小孩儿留下阴影，不再和他亲近，却没想到谢砚寒这么配合，也是微挑眉，示意二人回房间休息了。

谢砚雪这一趟只是受到了微微的心理教训，谢砚寒就不太好了，左手心已经发青发紫，甚至隐隐有些薛丝了，上药后半天也疼到睡不着觉，干脆不睡了，一只手连游戏都玩儿不了，便打开网课催眠，结果越听越清醒，知识都不可控制的自己涌入了大脑，堪堪熬到凌晨才睡着。

翌日清晨，按原计划他们一家四口是要回老家过这五天的国庆假期，仅仅睡了两个小时就听到有人敲门叫他起床的谢砚寒这回是真控制不住起床气了，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闹钟就砸向门，脆皮闹钟直接散成了一堆零件。

门外的人不敲门了，直接拿钥匙开了门，就这样站在床边，皱眉看着地上的那堆零件，又抬眼看向床上叫不醒的谢砚寒。

或许是被突然的冷空气冻到了，谢砚寒清醒了，同时也意识到刚刚敲门的是谁，手上的刺痛突然觉醒，一个激灵直接坐起来，然后就对上了皱眉看他的谢凛初，“……”。

“我昨天还是打轻了，随手扔东西，嗯？”

真的怕谢凛初在这会儿又给他手心上色，谢砚寒努力让他的假笑带了点讨好，“怎么可能？我突然好奇闹钟的工作原理，就拆了看看，一会儿就装回去了。”

“是吗？那就把那堆零件也带回去，慢慢装，装好了记得让我看看。”说完便转身出了门。

谢砚寒“………”

老家离他们现在住的地方不算远，半个小时的车程，谢砚寒睡的不省人事，谢砚雪也猜到了哥哥没睡好的原因，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当洋娃娃。

缓缓的，车子驶入了一个幽静的村庄，路两边都变成了栽满梨树、葡萄、玉米等农作物的农田，属于城市的喧嚣少了，空气也变成了雨后的清新。

在铁制的大门口，六十来岁身体依旧硬朗的老人早早的就坐在那儿边听戏边等他的大儿子一家回来。

看到熟悉的车子开近，老头站了起来，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张开双臂等着他活泼的小孙女扑到他怀里。

谢砚雪自然最喜欢爷爷了，从小一到放假就喜欢住在老家，爷爷也从来会尽可能的满足她的要求，全家最宠她的人了，此时也是迫不及待就扑过去，甚至因为助跑带来的冲力，把老人冲的后退了两步才站稳。

谢砚寒这会儿想睡也不能再睡了，打着哈欠下了车，挂着淡笑跟爷打了声招呼，又一只手把谢砚雪拽下来，“都快胖成猪了，还好意思让人抱。”

谢砚雪自然知道哥哥是什么意思，但是这话也太难听了，谢砚雪怎么会让自己吃亏呢，大眼珠子一转，带着三分撒娇七分委屈的就转头看向爷爷 “爷爷～哥哥说我胖。”

老人最看不得他疼爱的小孙女受委屈，看向谢砚寒的眼神带着点责备，“小寒，怎么能这么说妹妹呢，小雪变重了这是在长身体，哪里胖了。”

眼睁睁看着谢砚雪朝他得意眨眼的谢砚寒“……”

chapter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