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帘在书房地板上织出碎金，许墨白盯着衬衫口袋里干枯的蓝雪花，指腹摩挲着花瓣边缘的褶皱。昨夜地毯上温热的触感还残留在掌心，陆沉舟冷冽的目光却如芒在背。他合上古籍时，扉页间滑落的蓝雪花书签突然被人抽走。
"教授在发什么呆？"江砚赤脚踩过木地板，丝绸睡袍下摆扫过他的膝盖。少年将书签别回自己发间，垂眸时眼尾泪痣像颗暗红朱砂，"说好的宋代插花技法探讨，该不会要食言吧？"
许墨白喉结微动，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江砚身上还带着昨夜的雪松香，发梢却沾着陌生的檀香——是陆沉舟书房的味道。"先去吃早餐。"他起身时带倒了红木椅，金属椅脚刮擦地面的声响惊飞了窗外的麻雀。
餐厅里，陆沉舟正在切牛排，刀刃与骨瓷盘碰撞出清脆声响。他将煎蛋推到江砚面前，煎蛋中间的溏心像只挑衅的眼睛："昨晚教你的波尔多品鉴，要不要现场演练？"
江砚用叉子戳破溏心，金黄蛋液漫过餐盘："陆先生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舀起一勺流心，突然倾身凑近许墨白，"教授要不要尝尝？"
许墨白感觉呼吸被雪松香裹挟，温热的叉子擦过他紧绷的下颌。陆沉舟猛地起身，西装袖口扫翻了盐罐，白色晶体如雪崩般洒在江砚手背。"公司有急事。"他扯松领带，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冰，"江砚，五分钟后上车。"
目送宾利车驶离别墅，许墨白捡起江砚遗落的蓝雪花书签。丝绸流苏缠绕着他的手指，恍惚间又看见昨夜少年仰头时，蝴蝶骨在月光下泛着珍珠光泽。书房传来翻动书页的声响，他转身撞见苏晚倚在门框上，银紫色头发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冷光。
"教授的领带歪了。"苏晚晃着威士忌酒杯走近，黑曜石耳钉折射出细碎光芒。他伸手调整领带结时，许墨白闻到他袖口混着江砚雪松香的古龙水味，"小狐狸今天用的是广藿香，和陆沉舟新换的车载香薰一个味道。"
许墨白猛地后退，后腰撞上书桌。苏晚轻笑出声，将冰凉的酒杯贴在他发烫的脸颊："别紧张，我只是来还书。"他抽出书架上的《花艺史》，扉页间夹着的蓝雪花书签却被撕成两半，"有些人啊，最喜欢用花当诱饵。"
午后暴雨突至，江砚浑身湿透地撞开书房门。他发间的蓝雪花书签早已不知所踪，丝绸睡袍紧贴着皮肤勾勒出流畅曲线。"陆沉舟的新车抛锚了。"他甩了甩头发，水珠溅在许墨白正在批注的古籍上，"教授要不要...帮我烘干衣服？"
许墨白握着吹风机的手微微发抖，热风拂过江砚后颈时，少年突然转身。湿润的嘴唇几乎要擦过他的喉结："教授的心跳声，比雷声还响。"他扯松许墨白的领带，露出锁骨处淡红的抓痕——那是昨夜跌坐在地毯上时，他慌乱撑地留下的印记。
窗外惊雷炸响，许墨白猛地将吹风机塞进江砚手里。少年得逞地笑着，水珠顺着他的喉结滑进领口："明天周末，教授要不要去花市？听说新到了蓝雪花的变异品种。"他转身时，睡袍下摆扫过许墨白发烫的手背，像羽毛拂过平静的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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