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暴雨在玻璃幕墙爬成溪流,丁程鑫指尖还残留红酒的黏腻。敖子逸的吻落在他眼睑时,像熨斗烫平了所有褶皱。睫毛膏晕染的墨迹被棉签温柔拭去,露出底下青黛的疲惫。
“三爷...”丁程鑫的叹息被空调声吞没。敖子逸单膝跪地为他解舞鞋系带,水晶扣缠着湿发丝。鞋底的刻痕在灯光下泛着柔光,像十七岁地下舞室偷藏的秘语。
“冰箱有醒酒汤。”敖子逸托着他脚踝放进绒拖鞋。脚心触及温暖的羊绒,丁程鑫忽然想起初三冬夜,这人把冻僵的脚塞进他校服下摆取暖。
浴室蒸汽氤氲成云。丁程鑫浸在滴了佛手柑精油的浴缸,看敖子逸挽起衬衫袖口调试水温。小臂肌肉线条随着动作起伏,腕表摘了搁在皂架上——表盘背面刻着“阿程首演日”。
“马嘉祺送的脚链呢?”敖子逸突然问。丁程鑫把铂金链沉入水底:“冲进下水道了。”水面突然浮起银质脚环,铃铛里嵌着微型芯片:“戴这个,纽约剧院门禁会认主。”
丁程鑫的脚踝被握住。银环扣上时铃铛轻响,像那年敖子逸赢下首场比赛,奖杯撞到他怀里的叮当声。
两万英尺高空,丁程鑫在机舱沙发醒来。敖子逸的羊毛毯裹着他,平板电脑蓝光映着侧脸,视频会议里纽约团队正汇报剧院改造方案。
“观众席坡度调高0.5度。”敖子逸指尖划过设计图,“阿程谢幕时要看见所有眼睛。”丁程鑫的脚踝蹭过他膝头,银铃在引擎声中轻颤。
夏夜蝉鸣撕扯暑气,十五岁的敖子逸翻上屋顶:“丁少爷赏个月亮?”丁程鑫踩着他肩头爬瓦片,怀里抱着偷来的冰镇酸梅汤。
瓦片烫着后背,敖子逸突然翻身罩住他:“流星!”丁程鑫仰头只看见对方瞳孔里的星芒。酸梅汤泼了满襟,蝉鸣声里两颗脑袋凑在井边搓衣领,泡沫粘了满手。
“那年根本没流星。”丁程鑫戳穿谎言。敖子逸关掉平板,机舱顶灯在他睫毛投下栅栏影:“有颗火流星,在你低头搓衣服时划过。”他展开掌心,玻璃罐里陨石碎屑闪着微光,“捡了七年才拼够半颗心。”
丁程鑫的指尖抚过罐壁。冰凉的玻璃下,陨石裂痕拼成字母“D”。
纽约公寓落地窗吞没半城灯火。丁程鑫赤脚踩过波斯地毯,敖子逸的睡衣下摆被他攥出褶皱。真丝床单沁着雪松香,丁程鑫的额头抵住他肩窝:“马嘉祺说这味道像他书房...”
“是你送的第一瓶香水。”敖子逸指尖梳过他潮湿的发,“在巷口小铺挑了四十分钟。”丁程鑫突然咬住他睡衣纽扣:“现在买得起整间香水厂了。”
温热的掌心覆上后颈。吻落在发旋时带着浴室蒸汽的潮意,丁程鑫的膝盖无意识顶进对方腿间。没有情欲翻涌,只有两具躯体严丝合缝的嵌合,像少年时共享的单人床。
“百老汇首演跳什么?”敖子逸的唇擦过他耳廓。丁程鑫在黑暗中睁眼:“《青石巷的星》。”脚踝银铃随翻身轻响,敖子逸的手臂立刻环紧他腰腹。
晨光刺透纱帘时,丁程鑫的脚踝搭在敖子逸膝头。平板电脑搁在晨光里,剧院3D模型旋转着,观众席坡度被精确标注为38度——恰是重庆老巷的石阶数。敖子逸的钢笔在施工图角落签名,笔迹与当年刻在舞鞋底的字迹重合。
手机在枕下震动。马嘉祺的信息跳出屏幕:【基金会更名手续完成】。丁程鑫划开删除键,银铃随动作轻唱。敖子逸的吻落在他踝骨铃铛上,像给漂泊的船落下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