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撞碎在物理实验楼的玻璃窗上，张真源把留校确认表折成纸飞机。贺峻霖抱着《国际法》闯进来时，纸飞机正卡在吊扇叶片间打转。
"牛津的offer你不要了？"贺峻霖把冰咖啡砸在桌上，水珠溅湿确认表的"直博"二字，"就因为宋亚轩要回国巡演？"
张真源转着笔在桌沿画圈："对撞机项目需要人盯数据。"他忽然用笔尖戳破纸飞机翅膀，"再说你明年要去伦敦政经..."
"所以这是给我的临别礼物？"贺峻霖抽走夹在《量子力学》里的车票存根——全是去央音的地铁票，按月份排成北斗七星。
严浩翔踹门进来时带进一街的热浪。他耳骨钉换成银色音符，指尖转着livehouse的入场券："贺儿，今晚的爵士乐队有你最爱的萨克斯手。"
"伦敦的演出更..."贺峻霖话没说完就被拽住手腕。
"试音室有架走调的三角琴。"严浩翔贴近他耳畔，"像某人永远调不准的心跳频率。"
宋亚轩拖着琴箱撞翻试剂架时，张真源正给贺峻霖画伦敦地铁线路图。维也纳的雪松香撞翻烧杯，硫酸铜溶液在图纸上洇出靛蓝色漩涡。
"张学长真是诲人不倦。"宋亚轩用琴弓挑起那叠车票，"教完物理教城市规划？"
贺峻霖突然抓过严浩翔的皮衣擦手："泰晤士河夜景比实验室日光灯好看吧？"
"我公寓能看到伦敦眼烟火。"严浩翔转着车钥匙，"比观测站的监控屏浪漫。"
烧烤摊的霓虹灯管滋啦作响。贺峻霖灌下第三杯酸梅汤，看严浩翔用打火机烤棉花糖："有些人就像过期的跳跳糖——看着热闹，尝起来只剩酸涩。"
"比如你追了三年没考上的茱莉亚学院？"贺峻霖夺过火机，"还是说..."
火星蹿上夜空时，宋亚轩的琴弓戳到张真源面前："观测站缺背景乐师吗？"
"缺个对照实验的变量。"张真源握住琴弓尾端，"比如验证琴弦震动能否影响粒子轨迹。"
贺峻霖的行李箱轱辘碾过梧桐大道。严浩翔哼着变调的《月光奏鸣曲》，突然从背包摸出镀金怀表："你大三落在琴房的。"
"现在物归原主。"贺峻霖把表链缠上手腕，"民法规定拾遗者有权..."
"有权索要合理报酬。"严浩翔突然贴近，"比如一个践行吻？"
宋亚轩踹开实验室防辐射门时，张真源正对电脑发呆。文档光标在【留校原因】栏闪烁，已停留五小时十七分。
"英国阴雨天容易关节疼。"宋亚轩甩出伦敦气候报告，"贺儿最怕湿冷。"
张真源突然拉开抽屉。满满一盒地铁票倾泻而出——每张都写着宋亚轩的演出日期，背面是潦草的计算公式。
"热力学说..."他的声音被警报器吞没。
"说能量守恒。"宋亚轩扯开他实验服领口，露出锁骨上褪色的红绳，"我攒了四年的思念，够不够换一次重新计量？"
晨光漫过观测站穹顶时，贺峻霖在机场拆开严浩翔塞来的信封。泛黄信纸上是他熟悉的字迹：【伦敦的鸽子会不会认识清华的喜鹊】，落款日期是大二初雪那天。
"乘客贺峻霖请注意..."广播声吞没了轻笑。严浩翔的语音留言突然响起："喂，我在你行李箱塞了防雨外套——伦敦可没人给你送退烧药。"
蝉鸣震耳欲聋的午后，张真源在确认表签下名字。宋亚轩的琴声从新装的隔音窗外渗进来，弹的是十七岁那年的《小星星变奏曲》。实验日志最新页夹着两张机票，终点站是格林威治天文台。
贺峻霖的越洋短信在此刻亮起：【候鸟终会找到新航线 但季风永远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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