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山谷的晨雾还未散去时,黑瞎子已经在院子里忙活开了。木架上晾着一排排洗干净的尿布,布料在微风中轻轻晃动,上面还带着皂角的清香。
黑瞎子手里攥着最后一块尿布,在盆里揉出雪白的泡沫,这是张陶陶昨晚尿湿的第三块。
哗啦一声,他把尿布甩进清水里漂洗,水珠溅在他的袖口上。自从张软软坐月子,这个总把麻烦挂在嘴边的男人,愣是把自己活成了半个老妈子。
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煮红糖小米粥,趁张软软喂奶的间隙抢着洗尿布,连张陶陶打个喷嚏都要摸出体温计戳人家脖子。
“黑瞎子,我来吧。”里屋传来张软软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她扶着腰想下床,被黑瞎子一个眼刀瞪了回去。
“躺着!”他擦了擦手,端起碗走进来,“虽然你的麒麟血体质恢复快,但也不能瞎折腾。来,把粥喝了。”坐月子不能劳累,黑瞎子还是知道的,怎么可能让张软软动手。
粥熬得很稠,上面还飘着一层米油。张软软接过碗,看他手腕上还沾着皂角沫,忍不住笑了:“洗了多少块了?我昨天晚上换下来的?”
“不多,也就七八块。”黑瞎子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他走到摇篮边,看着熟睡的张陶陶,小家伙跟张起灵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睡相,只是嘴角却挂着奶渍,破坏了那点冰山气质。
坐月子的规矩多得像山里的藤蔓,黑瞎子不知从哪淘来的旧医书,上面写着产妇需避风寒,食温补,他就真的每天变着法儿炖补品。
党参黄芪炖鸡汤、红枣枸杞小米粥,甚至某次从山里带回一只通体雪白的雪鸡,说是能补气血。
“这鸡……看着有点怪。”张软软看着碗里泛着蓝光的鸡汤,迟迟不敢下口。
这是啥?生活在异世界的张软软表示没有见过,她只知道乌鸡、三黄鸡、走地鸡。这么奇特的鸡,张软软还真没有见过。
黑瞎子戴着墨镜,表情严肃:“雪鸡,百年难遇,大补。快喝,喝完了给张陶陶下奶。”他没说的是,这鸡是他从一个千年古墓的耳室里顺来的,据说陪葬品里的灵物。
张软软将信将疑地喝了几口,竟然觉得异常鲜美。她坐月子期间,黑瞎子身上的烟火气重了许多,不再是那个带着硝烟味的猎人,而是会为了炖一锅汤守在灶台边两小时,会因为张陶陶打个嗝而研究半天拍背手法的临时奶爸。
某天夜里张软软发烧,黑瞎子摸了摸她的额头,二话不说背起药篓就冲进雨里。等他浑身湿透地回来时,怀里抱着几株带土的还阳草,裤腿上划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却只顾着熬药:“趁热喝,发发汗就好了。”
张软软喝着苦涩的药汤,看黑瞎子蹲在地上给自己包扎伤口,动作熟稔得让人心疼。“你怎么弄的?”
“山里路滑,摔的。”黑瞎子头也不抬,墨镜滑到鼻尖,露出一道新添的疤痕,他处理伤口的手法极其熟练,仿佛做过很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