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月34

"像不像你生气时的样子？"他举起宣纸，上面两道剑眉倒竖如刀。

　　景月夺过纸团砸他脸上，却在低头时瞥见满地废稿——每张都画着不同神态的眉眼，或嗔或怒，唯独没有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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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宴上，明德帝赐下白玉连环，景月刚接过就失手摔碎。

　　满殿寂静中，萧楚河俯身拾起碎片："臣妻有孕，手滑罢了。"

　　无人看见他掌心被玉片割出的血痕，正如无人知晓那玉环暗藏机关——若完整佩戴，三月后便会令胎儿流产。

　　回府马车里，景月突然掰开他紧攥的拳头。

　　鲜血淋漓的掌心里，竟还捏着半块刻有凤纹的玉片。

　　"疯子。"她扯过绢帕包扎。

　　萧楚河低头嗅她发间冷香："总好过做傻子。"

　　萧楚河有太多看不惯他的兄弟了。

　　那些“兄弟”杀他，他能置之一笑，可动他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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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胎八月时，

　　景月被雷声惊醒时，发现锦被另半侧冰凉。

　　循着灯火走到书房，看见萧楚河正在沙盘上推演北境战局，玄甲军小旗插满了她故乡的每一寸疆土。

　　"怕我带着孩子逃回大梁？"她冷笑。

　　萧楚河突然将人抱上沙盘，战袍沾了朱砂的衣摆铺开如血："我是怕……"指尖抚过她心口淡去的凤羽纹，"你生下孩子就剜出这颗心还给他。"

　　窗外电闪雷鸣，照亮案头密报——梅长苏近日咳血加重，江左盟重金求购凤凰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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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离第一场雪落下时，孩子和他的母亲一样，出生在一个雪夜。

　　孩子出世那日，萧楚河在产房外怕的扶着墙都站不稳。

　　当稳婆抱出啼哭的婴孩时，他竟不敢接，直到听见内间传来虚弱的骂声："...再看戏就滚出去。"

　　锦被里的景月面色惨白，发丝还沾着冷汗。

　　"教他射箭可以，"她闭眼轻语，"若敢教出第二个永安王……"

　　萧楚河这样的傻子，一个就够了。

　　话未说完，便沉沉睡去。

　　萧楚河凝视妻儿良久，突然从怀中取出一物塞进襁褓——那是北离的虎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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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嘉二十六年春，永安王府

　　正厅里铺了十丈长的猩红锦毯，上面摆满了各式物件——

　　金印、玉笔、兵书、胭脂、银针、算盘、琴谱、小木剑……甚至还有一方玄甲军的虎符，在烛火下泛着冷铁寒光。

　　萧楚河负手立于主位，唇角含笑，眼底却藏着审视。

　　景月斜倚在软榻上，指尖轻叩案几，目光时不时扫向厅外——那里站着个戴斗笠的白衣人，正低头逗弄廊下的鸽子。

　　"世子到——"

　　乳母抱着刚满周岁的萧宴缓缓走来。

　　小娃娃生得玉雪可爱，一双眼睛却格外沉静，像极了景月沉思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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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萧宴被放在锦毯尽头，眨巴着眼睛环顾四周。满堂宾客屏息凝神，连萧楚河都不自觉绷紧了脊背。

　　小世子先是爬向金印，肉乎乎的小手刚碰到，却突然缩回，转头看向景月。

　　景月挑眉，指尖在案上轻敲三下。